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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少奶奶。”李德福說,“自古到今,人心齊,泰山移。心往一處想,買賣興隆財源旺。只要咱們多動腦子,勤研究市場變化,就能做好買賣。這次棉花買賣是少奶奶抓住時機正確決策的結果,我們只是做了應做的事,少奶奶便重賞我們,我們今後只有更勤勞,做好買賣,報答少奶奶關愛。來,咱們一起敬少奶奶一杯。”

眾人舉杯齊聲說:“為少奶奶心想事成幹杯!”

宴會結束前,周瑩讓王堅把獎賞掌櫃和夥計們的銀票按名單發了下去。掌櫃們每人是五百兩銀子,夥計們人人有份各得到二百兩銀子,喜得夥計們一齊拜謝周瑩說:“多謝少奶奶恩典。”

周瑩笑在眉梢,連忙扶起眾人說:“快起來,快起來,我今天對大家宣布,從今往後,只要有我周瑩在,就要和大家同甘共苦往前闖,爭取讓大家的日子越過越好!”

三原縣太爺的大公子,華榮營造坊的東家紮布德對秦傑只將周家宅院油漆工程和一半土方工程攬到手雖然有些微詞,但也沒全部否定,畢竟能攬到三萬七千二百兩銀子的工程量,對初來乍到,要在渭北營造業站住腳,打出一塊地盤的他來說,也算是旗開得勝。所以他對周瑩有了一個好印象,決定在合約簽訂後到安吳堡拜訪一次周瑩,以結識這位在人們嘴裏敬畏如神的富商寡婦,看看她到底是怎樣一個了得的安吳堡主子。因為自到三原創辦華榮營造坊至今九個月,當縣太爺的老爸,還沒與這位富甲一方,在渭北地區伸出一個小指頭便能頂起一片天的女財東謀過面。紮布德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那當了八年九品縣丞才升為正七品縣太爺的老爸,他老爸卻不以為然地說:“有錢的寡婦和有錢的男人不一樣之處在於:男人拿錢玩女人,寡婦拿錢養男人,除此之外,沒多大區別。你拜訪她屁事不頂,她絕不會把她媽周胡氏修房的工程全部交給你做。”

紮布德反駁他父親說:“你還沒見到過周瑩,咋就斷定周瑩也是一個庸俗不堪的女人呢?

三原人談到周瑩是那樣敬畏,總有讓人敬畏的理由。”

縣太爺不耐煩地對紮布德揮手說:“沒出息的東西。”

父子倆話不投機,紮布德甩手就往外走。縣太爺在紮布德走出房門時大聲說:“紮布德你給我記住,再過半月,你必須把借我的一萬兩銀子還清——”

紮布德頭也不回地大聲回答說:“到時候我一文也不少還你。”

紮布德看到秦傑與魚二寶簽訂的工程承包合約,說:“從周胡氏給的預付銀中抽出三千兩來,先還了我那把銀子看得比命重的父親,我稍後設法補足。”

秦傑笑道:“你父子倆也真較真呀!”

紮布德嘆道:“這大概是應了‘親不親,銀錢分’的老話。不過話說回來,我長到二十二歲才能自食其力,也怪不得當爸的要摳門兒認真,他是怕我把好不容易掙到手的銀子糟蹋了。”

紮布德走進安吳堡,在東大院吳尉文生前用的書房裏,見到了周瑩。

周瑩對三原縣太爺的大公子的來訪,頗為意外。她從三原縣衙役們嘴裏聞知這位從河北來的知縣,愛財如命,辦事卻丁是丁,卯是卯地較真兒,就連對待自己兒女,也從不含糊。因此當第一眼看到紮布德時,心裏想:有啥樣老子就會有啥樣兒子。

紮布德拜見周瑩的借口是:經實地考察孟店村建築布局後他發現,遭馬三陽火燒血洗後的孟店村村民房舍,是建築在原周宅被毀後的十六座宅院廢墟上,當初由於缺少統一布局和銀兩,各戶房舍大都是土坯瓦房,大小不一,雜亂無章,既不能防風又無法抵抗暴風雨襲擊。由於相互失去依托,一場冰雹和暴風雨,幾乎把原有房舍連根拔起倒塌在地。周家十七號老宅由於根基深,磚墻體厚,結構嚴謹,抗風暴能力強,除房頂被冰雹砸碎受損嚴重,局部被刮倒樹木砸壞外,根基完好無損,按照原風格修繕好,修舊如舊並不困難,問題是孟店村村民們的被毀房屋到底咋樣修,修成何種布局,周胡氏和魚二寶並沒拿出具體意見來,承包修建的三家營造坊的掌櫃們讓紮布德找周瑩問清楚,該咋樣修建孟店村?

周瑩對三原縣太爺大公子的來訪,頗為意外,但又無法借口不見,思考片刻後方讓下人將紮布德迎進書房來。

紮布德原來是一個生得眉目清秀的跛足殘疾青年,行走起來身體總是一肩高,一肩低。

周瑩對他頓生憐憫之心,因此,破天荒地離開座位,親自迎上前去,將他攙扶坐定說:“紮布德先生,往後有什麽事,只管讓下人來辦,我不會使你失望的。”

紮布德笑道:“多謝少夫人好意。不過,我願意凡事親自動手去做,只有如此,心裏才踏實。靠別人總隔著一層膜,體會不出自己動手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