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中央與地方之博弈

一、反應遲鈍之中央政府

兩次鴉片戰爭,將中國推到了近代世界的風口浪尖。它在給清政府帶來嚴重的統治危機的同時,也給統治者調整政策、迎接挑戰提供了一次很好的機會。如果統治者能夠抓住這個機會,革固鼎新,對外開放,積極趕上世界的潮流,未嘗不是一個關鍵的契機。但是,最高統治者卻仍然固執地拒絕睜開眼睛,不敢正視現實,從1840年至1860年,中國在關鍵的年代裏白白地損失了20年寶貴的光陰。

接納,還是排斥,這已經成為清朝統治者面臨的一個重要問題。

就道光皇帝而言,他親政勤政,生活儉樸,對於被迫簽訂的《南京條約》,終身抱恨,常常覺得愧對列祖列宗,故在彌留之際留下遺詔:“朕萬年之後,斷不可行郊配之禮。”不可為他設立“神聖功德碑”,這說明,他並不糊塗。然而,作為一個國家的最高執政者,他太昧於世界形勢,天朝上國之夢積習實在太深,對於西方殖民主義者貪得無厭的欲望缺乏清醒的認識,以為中英議和條約既然已簽,英夷的願望已經得到滿足,中國就會像從前那樣恢復永久性的平靜。因而,戰後,他不積極去總結失敗的教訓,力求改革振興,反而堵塞言路,諱談西事,直到道光三十年(1850年)去世止,大清國所有政治、軍事、經濟、文化等各個方面,仍然原封未動,中國現代化根本沒有起動,戰後十年的黃金歲月,就這樣像流水一樣白白地流失掉了。

至於鹹豐皇帝,那就更等而下之了。他原本就是一個庸才,充其量也就適合做個太平年間的安樂王。他對世界局勢的認識與乃父道光皇帝比起來,也高明不了多少,直到鹹豐八年(1858年)英法聯軍兵臨城下,還在斤斤計較外國使節覲見時一定要遵守三跪九磕的大禮。從道光三十年至鹹豐十一年(1850—1861年),中國在他的手中又白白地浪費了10年之久。

清朝統治者有一個重要原則,這就是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與西方國家建立正常的外交關系,決不允許西方國家的使節駐進北京。

道光二十年(1840年),英國發動了侵略中國的鴉片戰爭,中國以割地賠款而告終。鴉片戰爭以後,西方列強對清政府的控制不斷加強。與此相適應,清政府的統治機構也開始逐漸發生變化,在被迫無奈的情況下,陸續建立了一批專門辦理對外交涉事務的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