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以血洗血(第2/2頁)

士兵站起來指手畫腳的大喊大叫起來,大意是俺們萬夫長要見你們領頭的之類,但是看守他們的明軍根本聽不懂突厥語,看見有人又喊又跳的,便直接摘下火銃一銃爆頭放倒這個家夥,然後厲聲吼道:“誰敢喧嘩,一律槍斃!”

土布立花的臉上被濺了些許腦漿,頓時憤怒的跳起來剛想叫嚷,看守的火銃又瞄了過來,嚇得其他人趕緊將萬夫長拉下來勸道:“現在保命要緊。”

過了片刻,敵軍派了個會說突厥語的,厲聲喝令他們擡起傷員往東走,俘虜們慢騰騰地站起來,在紅衫軍騎兵的押送下,擡著傷員向渭南進發,越走心裏越害怕,幾天前他們在渭南搞了一次屠城,難不成報應來的這麽快?

果然,等到了渭南城外,一長溜木墩子已經準備好了,俘虜們被一波波的帶過去,一百人一組,由兩個紅衫軍士兵按著,將頭擱在木墩子上,一百個刀斧手按照百戶的口令統一行動,一百把斧頭齊刷刷地砍下,人頭滾滾,血流成河,等後面的人被拖上來的時候,嚇得腿都軟了,但是行刑的紅衫軍卻依然鐵青著臉,毫不手軟,利國鐵廠的斧頭鋼口極好,砍了一地的腦袋依然沒有缺口,要是一般的腰刀恐怕早就崩了口子了。

土布立花是最後一波被拖上來的,望著黑壓壓一片人頭,血腥的氣息熏得人作嘔,饒是征戰沙場多年的萬夫長大人也不免腿軟,他徒勞地喊道:“我是萬夫長,不要殺我。”可是由於恐懼,往日的大嗓門現在成了憋在喉嚨口的低語,沒人聽得見他的求饒。

土布立花被拖到一個木墩子前,腳下已經軟了,兩個士兵將他的頭按在墩子上,土布立花的臉歪著,正看見一柄雪亮的斧頭深深砍進木頭墩子裏,隨著軍官的口令,斧頭被拔了出來,然後被高高揚起,土布立花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脖子上一陣寒冷,他知道自己的人頭馬上就要離開軀體了,或許會被野狗吃掉,也可能會被明軍送到後方去請功,總之一切都晚了……

斧頭在口令聲中落下來,那種利刃劈開脖頸的聲音土布立花很熟悉,三天前他們就是這樣斬殺渭南人的,耳邊聽到一股強勁的風聲,他下意識的一激靈,卻發現斧頭擦著耳朵落下來,他的人頭還牢牢長在脖子上。

土布立花不同於別人的衣甲救了他,兩個紅衫軍拖著他來到一個軍官面前,審問西夏軍的種種情況,僥幸留下小命的土布立花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自己肚裏的東西一股腦倒了出來,那軍官拿紙筆自己記了下來,然後道:“好了,可以送他走了。”

土布立花的英雄氣概已經被消磨的差不多了,人總是怕死的,他撲上去拼命地磕頭求饒,淚流滿面,語無倫次地說著求饒的話,可紅衫軍顯然不會放過他這個罪魁禍首,幾個士兵過來將其踢翻在地,軍靴踩著頭,火銃上的刺刀摘下來,插進土布立花的脖子,一股血沫立刻湧了出來,嗆得土布立花說不出話來,手腳抽搐著,那刺刀的主人比較懶,沒有打磨過自己的兵器,不那麽鋒利的刀刃慢慢切割著土布立花脖頸上的骨頭和肉,這種痛楚遠比斧頭一下子砍下來要難過的多。

最後一顆腦袋被放到了人頭金字塔的頂端,士兵還順手將一頂金色的頭盔戴在那頭顱上,微睜著眼睛的人頭正是萬夫長土布立花的,他生前是萬夫長,死後也位居所有人頭的頂端,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三千多顆人頭組成的金字塔前,是一片墳頭,被屠殺的渭南人民就埋在這裏,劉子光將一碗酒灑在地上道:“父老鄉親們,紅衫軍給你們報仇了。燒!”

一支火把丟到金字塔上,澆了火油的人頭堆上立刻騰起熊熊火焰,為了告慰渭南人民,劉子光將本來可以送到京城請功的人頭付之一炬。

熊熊烈火前,劉子光新認的女兒薛香盈拉著他的手,怯怯地道:“爹爹,怕。”

劉子光將女兒抱起來道:“不怕,燒得都是仇人的頭,把他們都燒成灰,就再也不能禍害人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