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遼國分水嶺(第5/6頁)

種種猜想,沒有確鑿的資料證實。拜金兵毀滅所有遼國印跡,包括修在深山老林裏的遼國古墓都不放過的功勞,我們是沒法驗證這事的真假了。要注意的是結果,耶律乙辛以告密的方式搞垮了皇後,他也就此站上了懸崖。

該皇後有兒子的,耶律浚是皇太子,他早晚有一天會給母親報仇!

這對耶律乙辛來說不是什麽大事,皇太子要報仇嗎?很好,那就連他一起幹掉。沒等耶律浚有什麽動作,他先發制人了。

罪名很老套,皇太子謀反,要提前當皇上。耶律乙辛組織了大批的人力物力搞材料、找證人,忙了好半天,結果不理想。

證據實在是不足,皇太子太乖了,想栽贓都沒辦法。但是耶律乙辛在失敗中看到了希望,他敏銳地發覺到一個最關鍵的因素——耶律洪基沒生氣。注意,不是耶律洪基對有謀反報告的兒子沒生氣,而是對他沒生氣。這就好辦了,耶律浚並不是不可觸犯的!

明白了這一點,耶律乙辛當機立斷,馬上把栽贓升級。這一次他用的是七傷拳套路,先傷己再傷人。派了一個親信,當時是牌印郎君(皇家儀仗隊長)的蕭訛都斡去自首。說他本身就是要謀反的,一切都計劃好了,先殺掉耶律乙辛等國家重臣,接著就顛覆耶律洪基,讓皇太子當皇上。

可是事到臨頭,突然害怕,為了家人的安全,才迫不得已來自首。

這一次耶律洪基坐不住了,皇家衛隊出亂子,這是離他最近的刀把子,真要叛變比之前的皇太叔容易得多了。不用搞什麽突襲,轉身拔刀就出事。

他命令耶律乙辛和漢臣之首張孝傑一起審這個案子。張孝傑非同小可,他是遼國科考的狀元,這時的官是北府宰相,為人有句名言,叫“無百萬兩黃金,不足為宰相家。”這些因素加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個又貪又狠,有才無德的人。

這就是耶律洪基之所以是個草包的原因,耶律乙辛加張孝傑,這兩個人之前已經合作過了。蕭觀音的案子就是他們辦的,這時兒子出事,仍然讓他們搞,豬頭都能預料出是什麽結果。

結果是一定了,過程很精彩。耶律乙辛是個妙人,能把陰謀做得光明正大,讓受害者都替他說話。

為了打消耶律洪基的疑慮,耶律乙辛來了次公審,在衙門的院子裏擺上了刑堂。當時是三伏天,不動都冒汗,他命令把犯人都押在大太陽底下。

這些太子黨被戴上了超重的枷鎖,每人的脖子上套著一條細麻繩。一聲令下,開始狠勒,等到犯人眼球突出呼吸困難眼看要勒死時,繩子又放松了。別高興,這只是開始,喘上幾口氣,繩子再次勒緊,再一次勒到窒息。

如此翻來覆去沒完沒了,換誰都得崩潰了。這時犯人們異口同聲,承認他們真的謀反了,真的是太子黨,隨便怎麽定罪,只有一個要求——讓他們馬上死。

最好玩的事在這時發生,犯人們到了這一步時,耶律洪基派來監督視察的人才到,聽到的看到的都是皇太子有罪……耶律洪基的草包基因二次發作,他把兒子貶為庶民,趕到上京看管。

為什麽說他是草包呢,骨血至親,翻臉成仇,只有兩種處治辦法。要麽是直接殺掉,永除後患;要麽就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讓他時刻都沒法作亂。這時他把親生兒子貶到外邊,不是給兒子重新造反的機會,就是給仇人糟踐自己兒子的機會。

可憐耶律浚只有後者的命運,這個孩子離開父親的視線,立即就掉進了地獄裏。一般說來,他這個身份的人被看管,只是限制人身自由,別的條件和皇族成員沒有區別,一樣住在高房大廈裏,還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可他到了上京,發現的是耶律乙辛給他特別蓋的一間“房子”。

用磚石胡亂壘起來的一個空心石堆。

這樣的生活也沒維持多久,耶律乙辛惡人做到底,一天夜裏,他派了兩條壯漢潛入石屋,活生生掐死了太子。為了證明死信,太子的頭還被割了下來,送給耶律乙辛去看……隔了一段時間,耶律洪基終於知道兒子“病死”了,他一陣難過,做出了第三個草包決定。

召見兒媳,詢問兒子最後的歲月。

這實在是逼著人犯罪嘛,皇後害死了,太子害死了,難道還留著一個太子妃?耶律乙辛一不作二不休,派人等在半路上,太子妃走著走著就把命給丟了。

老婆、兒子、兒媳連續非正常死亡,換另外一個人,只要稍微有點正常理智的都會起疑心吧。耶律洪基就沒有,他再次證明了草包的真正含義。

與其費神思量,不如扔到一邊。反正死也死了,傷心難過什麽的能讓他們都活過來嗎?他選擇了繼續享樂,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兩年後的一天,他才猛然間覺得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