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不一樣的領袖,不一樣的戰鬥(第2/3頁)

“戰爭期間,我有幾十次、甚至是幾百次向最高統帥報告向前線的某個地區發送了多少列車。關於個別列車(裝運特別重要的物資)的情況,我有時按斯大林的指示,每兩小時向他報告一次。有一次,我‘丟失’了一趟列車。我說,列車在某個站上……可是站上沒有這趟列車……斯大林大發雷霆:‘將軍,你要是找不到這趟列車,就降為列兵,派你上前線!’我知道這個威脅不是說說而已。莫斯克溫少將就曾被斯大林下令革職,降為列兵而且被派往前線。”

“波斯克烈貝舍夫見我面色煞白,又補充了一句:‘小心點,別自討苦吃。主人正在火氣頭上……’”

“我去向斯大林匯報的時候,在他那裏的通常是莫洛托夫、貝利亞和馬林科夫。我當時暗自思量,這些人只能礙事。他們從來也不提什麽問題。只是坐著聽我報告,不時記下點東西。斯大林卻一直不停,吩咐事情,打電話,簽署文件,把波斯克烈貝舍夫叫來,讓他去做什麽事情……而他們卻一直坐著。一會兒看看斯大林,一會兒看看進來的人……我見到這種情景總有幾十次……看來斯大林需要有人在場。也許是為了執行可能交辦的任務。也許是為了有個歷史的見證人……卡岡諾維奇通常是不在場的:他一天要工作18個小時。又是罵人,又是高聲吼叫,又是威脅。卡岡諾維奇既不憐惜自己,也不憐惜別人。不過,我沒有見過他像其余三個人那樣,在斯大林那兒坐著。斯大林打電話的時候,我發現他常常是三言兩語就掛上電話。他自己說話很簡練,要求報告人也簡短明了。向他匯報要確鑿,不能只說個大概齊;他會馬上陰郁地壓低了聲音說:‘你不知道吧?那你是幹什麽的?’”

“每次我到斯大林那兒去都提心吊膽。總是碰上不知該怎樣回答的問題。他老是幹巴巴的,讓人望而生畏。他從來不說‘您好’,只是輕輕地點點頭。匯報完了,沒有問題就趕快走,這才松了一口氣。越快走越好!波斯克烈貝舍夫也老是這樣囑咐我。我發現,斯大林以他的權力、記憶力和智慧仿佛使每個人都感到壓抑、誠惶誠恐……到他那兒去的人感到自己比本人的實際價值更渺小……”

斯大林的智力、感情和意志貫穿到了整個蘇聯國家機器當中。盡管是在戰爭時期,也只有為數極少的人膽敢同他爭論,維護自己的觀點。他確實用自己的權力壓制了所有的人。幸好戰爭時期在斯大林身邊有一些傑出的將領,他們有能力提出、而且是巧妙地提出往往為斯大林所采納並得到他贊許的種種建議。

如果拿出戰爭爆發後的頭半年中的任何一天來看一下最高統帥的工作時間,那麽他在辦公室裏、在辦公桌旁一天要度過16至18小時。不過,當時幾乎所有的人都是這樣幹的。很大一部分時間用於軍事問題。而波斯克烈貝舍夫居然還能找到“空档”,使斯大林不僅接見了負責國家事務的具體部門的各個政治局委員,而且接見了人民委員、設計師,甚至是大工廠的廠長。斯大林並不是很快就適應了最高統帥的角色的。戰爭的最初幾個月裏,他常常糾纏在一些名符其實的“雞毛蒜皮”的事情上:他插手地雷和步槍的分配問題,就派遣平民去挖反坦克壕溝發出指示,審查新聞局的消息稿。例如,大本營發給空軍的一份文件送到譯電科,在那裏被擱置了8小時15分鐘。斯大林得知後,下令立即草擬一份國防人民委員的命令,宣布對伊萬諾夫上校和克拉斯諾夫上尉加以懲處,他們倆被開除出總參謀部。斯大林在簽署這份命令時,還寫了一個批示:

“華西列夫斯基及日加列夫兩同志:請總參謀部作戰部長及空軍司令員——各自就自己所屬——整頓一下譯電工作。約?斯大林。1944年8月25日。”

這件事發生在可怕而炎熱的8月份,而當時各個戰場上正在決定不知多麽重要的問題!這是多年來形成的習慣在支配著斯大林:一切問題都要親自抓、親自解決。一個人代替大家來做決定。

斯大林逐漸卷進了戰爭的殘酷節奏,不過暫時多半還只是作為批準或否決總參謀部建議的人。他始終試圖找到能夠影響局勢的某些新杠杆。所以他簽署了關於加強空軍反坦克作戰的指示。在聽取了關於新兵得不到武器的報告之後,斯大林堅持由大本營就這個問題給各部隊發出一份專門指示:“應向現役部隊全體指揮員、政工人員及士兵講清楚,在戰場上丟失武器是最嚴重的違背軍人誓詞,犯這類過失的人應受戰時法律懲處。應增加編制內的武器收集隊的人數,並責成其負責收集戰場上遺留的所有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