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暴虐的“紅沙皇”(第2/3頁)

“這兩個協會被解散的同時,許多其它組織卻依舊活動,並得到上方的大力資助。也正是在這些年間,國內創辦了很多特權階層俱樂部,如廠長俱樂部、廠長夫人俱樂部、汽車主人俱樂部、甚至還有‘西方舞俱樂部’。斯大林認為,威脅他的統給的力量並不僅僅是老布爾什維克。在專制的腐敗環境中成長起來的年輕一代,也使他惶惶不可終日。他深知,沙皇時期的革命黨派,主要就是動員青年加入地下組織,因為青年永遠具有崇高的正義感,對任何形式的壓迫都不肯屈服。”

“斯大林害怕青年,在某種意義上說,更甚於害怕老黨員。因為所有的老黨員的情況,斯大林都熟悉,知道他們的思想方式和他們的需求。每個老黨員都上了黨中央的‘黑名單’,受到國家政治保安總局的嚴密監視。相反,要摸清青年一代的情況,把他們分類,消滅其中的革命分子,可就沒那麽容易了。因為在關鍵時刻,他們很可能成為真正威脅斯大林獨裁的力量。因此,斯大林三番五次地命令國家政治保安總局在青年中,尤其是在工廠和高校的青年中,擴大情報網。”

聽到布哈林說到這裏,周冠笙和水井的臉上都現出了關注之色。

“斯大林想借助共青團和其它群眾組織去控制青年的全部企圖,結果都沒實現。在全國,自發地產生了許多青年小組,其參加者都想找到答案,回答那一系列不可能公開討論的政治問題。但小組成員們由於絲毫沒有從事地下活動的經驗,常常落入內務部的手中。”

“人民的不滿情緒,當然也在共青團員,尤其是那些工人家庭出生的共青團員們的身上反映出來。青年們痛苦地注視著明顯的不平等現象在全國泛濫;大多數平民百姓半饑半飽,而官僚特權分子卻揮霍無度。普通工人的兒女們看到,出身‘高貴’的同輩如何進入國家機關擔任誘人的職務,而他們自己卻在繁重的工作崗位上賣苦力,受剝削。那些被招募去修建莫斯科地鐵的共青團員,每天要幹十個小時的活,而且常常是站在齊腰深的雪水中幹。而那些出身上層的同齡人,卻開著他們父親的轎車,在莫斯科四處兜風。對修建地鐵的團員們的殘酷剝削,曾逼得八百多青年扔掉工作,沖進團中央辦公大樓,把團證甩在地上,破口大罵當權者。這件事使首腦機關大為惱火。斯大林馬上召集政治局委員開會。並要乘莫斯科黨委召開全會,討論這次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共青團員罷工。”

“缺乏言論自由,嚴厲壓制反對意見。這一切迫使共青團員們組織非法小組,討論令人不安的大事。但統治者的鎮壓馬上就接踵而來:1935年至1936年間,有幾千名團員被捕。流放到西伯利亞和北方冰原的集中營。與此同時,幾十萬被當權者認為不大可靠的青年,也被送往那些地方‘建設新城市’,盡管當權者說這些青年是‘自願’到那裏去的。”

“由於信不過工人階級和其他階層的人民,斯大林就開始尋求別的社會支柱,一個能在不測之時支持他個人專制的社會支柱。他在這方面邁出的最大膽的一步,就是恢復早已被革命摧毀了的哥薩克軍隊。”

“在沙皇時代,哥薩克是沙皇的堡壘,是鎮壓俄國革命運動的武器。哥薩克軍隊是俄軍的一支獨立部隊。含有特權和自治權。沙皇本人是哥薩克部隊的統帥,沙皇的繼承人是它的總司令,歷代哥薩克人都是從童年起便開始學習軍事,接受嚴格的君主制教育,是革命的死故。哥薩克的反動性紮根很深,仿佛他們是一種特殊的人。哥薩克奉命進行的一次次圍剿,常把革命的星星之火淹沒在血泊之中。”

“十月革命之後,哥薩克自然又站在反革命一邊。卡列京將軍和克拉斯諾夫將軍的白匪部隊,全是哥薩克,由阿列克塞耶夫將軍和科爾尼洛夫將軍統領的頓河白匪志願軍,也是哥薩克。頓河和庫班的哥薩克,是鄧尼金將軍的主力,奧倫堡和烏拉爾的哥薩克,則是杜托夫的主力。在三年內戰中,哥薩克軍隊異常殘忍地與紅軍作戰。無情地殺害被俘的紅軍戰士;所有被懷疑為同情蘇維埃政權的人,也慘遭殺害。”

“現在,斯大林恢復了哥薩克軍隊及其所有特權,甚至還讓哥薩克軍人繼續穿沙皇時代所穿的那種制服。斯大林的這一舉動,在時間上恰好與解散老布爾什維克協會和政治苦役犯協會相吻合。這一點非常清楚地說明了斯大林已從本質上背叛了革命。”

“我記得那是在1935年12月的一天。莫斯科大劇院內舉行隆重集會,慶祝國家政治保安總局成立一周年。突然,全體應邀代表都驚呆了:離斯大林不遠的第三個包廂內出現了一隊哥薩克士兵。這些軍士身穿飾有金銀梢帶的沙俄式制服,頗具挑釁意味。為歡迎他們,莫斯科歌舞團還特地表演了哥薩克舞蹈。斯大林和奧爾忠尼啟則也興高彩烈地鼓掌歡迎他們。與會代表與其說是在看舞蹈,倒不如說在注視這群復活了的俄羅斯帝國時代的哥薩克軍官。原國家政治保安總局局長曾經服過苦役,此時轉身對身邊的同僚嘀咕道:‘我一見到這些人,渾身的血就在湧。瞧,這就是他們弄的!’說著,他低下頭,讓同僚們看頭上那條被哥薩克馬刀攻擊留下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