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北伐前奏(五)

在廣東的視察沒辦法弄太久,韋澤只待了三天就離開了廣東。在火車上韋澤與同行的中央同志就未來大規模的內部教育進行了商談。

這次的教育不僅僅是像以前那樣以“明確組織,明確制度”的目的,十幾年的時間過去,已經不用再反復強調組織與紀律,凡是不認組織不服紀律的都被清理一空。對組織敢怒不敢言的家夥雖然不是沒有,不過從“明確組織,明確制度”的角度來看,敢怒不敢言本身就證明這些同志知道組織的存在,更知道組織的厲害。現階段他們屬於過關成員。

“需要多長時間?”畢慶山問。

韋澤思忖了一陣答道:“第一輪大概得半年多吧,準備這些相關書籍,以及頂層培訓就需要這麽久才行。”

“也就是說半年多時間不用打仗嘍?”畢慶山對不打仗很重視,半年多不打仗就意味著他不用再額外編預算,現在的政府工作也能在一個比較平和的環境下進行考核。

看韋澤沒有反對這種說法,畢慶山笑道:“就讓滿清多活這大半年吧。”

提及軍事問題,同行的胡成和笑道:“撚軍和太平軍都在,我們讓滿清多活大半年,撚軍和太平軍卻是要滿清現在死。能不能活下去,就看滿清自己的能耐吧。”

提到更弱的對手,大家都笑起來。一時間,火車車廂裏面充滿了歡快。

就在韋澤他們在火車上談論著北方的戰局,在已經擺脫了寒意的四月河南大地上,一隊撚軍滿頭大汗的趕回陳州城。帶隊的軍官見到西撚軍首領賴文光之後焦急地說道:“王爺,還是沒能征到糧食。”

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日子,想輕松弄到糧食哪裏那麽容易。賴文光也沒有責怪部下,只是讓他們下去休息。占領陳州已經半個多月,征糧沒有絲毫的進展,賴文光與西撚軍的糧食已經所剩不多。下一步該怎麽辦,賴文光召集了西撚軍的諸將商量。

“我們還是去山東吧,殺了苗沛霖那狗賊給兄弟們報仇!”張宗禹殺氣騰騰的提出了建議。

西撚軍的幹將任柱也忍不住表示贊同,“殺了苗沛霖,占了濟寧。背後就靠著光復軍的徐州,那時候我們各路出兵的時候也方便很多。”

賴文光否定了任柱的建議,“諸家兄弟,我們是太平軍的一脈,太平軍是怎麽從江南到了西北。天京城怎麽從江寧變成了長安。現在兩邊沒有打起來,可不等於以後就不會再打。”

否定了任柱的建議就等於某種意義上否定了張宗禹的建議,張宗禹不高興了。他問賴文光,“難道就放過苗沛霖不成?”

撚軍眾將都沒有放過苗沛霖意思,所以大家目光灼灼的看著主帥賴文光。賴文光感受到了這些視線帶來的強大壓力,與撚軍得知湘軍在渦陽實施了大屠殺之後相比,現在的壓力更大了。對任何中國人來說,報仇雪恨都是非常容易理解的情緒,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更何況是渦陽一帶幾十萬人的性命。

但是賴文光卻要努力頂住這樣的壓力,這難度實在是太過於巨大。為了緩解這樣的壓力,賴文光說道:“諸位兄弟,曾國藩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我等所圖的還是最終砍下曾國藩的狗頭。若是現在耐不住,我們可是沒辦法報仇雪恨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心靈感應,曾國藩在河南周口四月的春風中打了個噴嚏。在曾國藩旁邊的鮑超問道:“大帥,僧王的騎兵果然能如約夾擊麽?”河南遠沒有江南溫暖濕潤,即便是在相對濕潤的周口,鮑超的皮膚也顯得頗為幹燥,嘴角甚至有些裂口。

“僧王不是失信之人!”曾國藩說的斬釘截鐵。僧王指的是親王僧格林沁,他在去年殲滅了數千東撚軍主力,盡管蒙古騎兵同樣損傷慘重,東撚軍無法再次發動強有力的攻勢,滿清整個戰局的壓力大大降低。

湘軍、淮軍、僧格林沁的八旗,這清軍三路主力的達成了共同看法,殲滅西撚軍這支當下清軍正面戰場上的唯一敵人。

但是這卻是不容易的事情,從被俘的撚軍人員獲知,指揮西撚軍的是出身太平天國的賴文光。這個人把太平天國的一貫戰術用的淋漓盡致,他們從不試圖占領穩固的地盤,而是以流動作戰的方式在河南山東一帶來回遊走,瞅住機會就啃掉清軍的小部隊。如果清軍逼得緊了,他們就撤到由太平天國英王陳玉成控制的洛陽一帶。清軍一個不注意,他們就鉆出清軍的包圍圈,進入清軍後方大肆行動。面對這種泥鰍般油滑的敵人,清軍恨得牙癢癢。

去年大半年的時間裏面,曾國藩基本都是和賴文光作戰,好不容易趁著賴文光的糧食吃盡,回到洛陽。清軍隨即開始布局。

賴文光帶領的西撚軍在三月突然跳出清軍對洛陽一帶的封堵之後直奔陳州,如果曾國藩沒有想錯的話,賴文光的打算還是在陳州弄到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