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經濟邊疆(二十三)

“法律”“紀律”“理想”,韋澤認為這三個問題可能三四天就能搞定,結果一個禮拜過去之後光復黨全國代表裏面仍然有人沒有鬧明白。這些沒鬧明白的基本都是對“處罰”的認知不清楚,或者說這些人把權力與處罰混為一談。

權力就是我說了算。被處罰等於是被抓住。這個到了21世紀也沒能完全解決的問題,韋澤發現在19世紀也是大問題。而且不少人如果堅持樸素的“我是在給都督賣命”的理念,好多東西他們也幹的不錯。但是這幫人明顯缺乏現代國家意識,他們實在是無法理解權力與義務,更無法理解我們都是國家的一份子的理念。

面對這樣棘手的難題,韋澤也只能承認現有的國家理念並沒有被大家完全理解。那接下來能做的只剩了一件事,那就是把能夠勝任的同志派出去工作,不能勝任的留在黨校幹校裏頭培訓。

這場整個解放區之內的人員調動從1864年初開始,一直折騰到1864年7月才結束。各個省的黨委書記拉了一次大調動,凡是理念不清,職責不明的,統統調到中央黨校學習。

而各省、府、縣的黨委書記們到了地方上之後,都要開戰大規模的學習工作。韋澤下令,如果有人不能接受遵紀守法的理念,那就可以從光復黨內清退。如果本人認為不能接受組織紀律的管束,可以提前退休。

從各地的匯報來看,見到光復黨中央要來真格的,清黨、勸退,整個風氣倒是煥然一新了。現在距離天下統一還早的很,如果現在退出光復黨,不僅個人前程全沒了,那些還有可能增加的退休金同樣泡湯。到了牽扯自身利益的時候,大家的選擇倒是空前的一致。那就是“堅持下去”。

當然,這也不是想堅持就能堅持的。反貪汙、反浪費、反官僚主義的三反運動一開,各地出現的黨員幹部腐化墮落問題被揭發出很多,不少幹部幡然落馬。而光復黨的這幫黨員們看到自己戰友們倒黴,就拿了舊時代的地主、士紳、讀書人撒氣。在光復黨以及政府內部,對這些人出現了一次大清退。出身不好的成員全面被波及,至少在韋澤看來,新政府與舊時代之間的確有徹底決裂的跡象。

當然,黨內早期幹部裏面也不乏“出身不好”的人員,這幫人對此是多有批評反對的。不過韋澤對此倒是沒有太大的不爽。這不是新中國時期面對外部巨大的壓力,所有能幹的人都要想方設法的拉攏到旗下。現在舊時代的人員裏面有留學生麽?沒有!舊時代的人員裏面有新思想麽?沒有!舊時代的人員願意與光復軍一起解放全中國麽?沒有!既然他們沒有主動與舊時代一刀兩斷,韋澤也實在是看不出非得把這幫人拉進新時代的必要。

所謂不平則鳴,整個1864年,無論是兩湖與淮南等地的地主,或者是一部分因為遭到光復黨排斥,所以憤而“投奔朝廷”的文人,他們給滿清帶去了“韋狗倒行逆施,百姓流離顛沛,期盼王師恢復國土”的消息。

理應高興的滿清朝廷卻沒有任何因此而高興的跡象。

拜曾國藩所賜,前往北方“投奔朝廷”的人中間沒有江西人。太平軍與曾國藩在江西的拉鋸戰中,曾國藩的湘軍動輒搶掠,肆意“驅使百姓為前導”實施攻城。江西人口本來就不多,被湘軍屠戮了幾百萬人之後,土改沒遇到什麽問題。江西老表們覺得寧肯接受土改,都不會去投奔曾國藩歸屬的滿清朝廷。

當然,滿清朝廷的不高興並不是因為江西對朝廷離心離德。更不是光復軍此時有北上的消息。光復軍此時根本沒有北上的計劃。除了內部的整頓之外,光復軍的主要力量都在南下。

1863年與法國人達成了協議之後,光復軍在東南亞沒有了名面上的敵人。不擔心戰爭的光復軍派遣了一支艦隊南下羅婆羅洲。這支艦隊全部人員高達四千余人。這支軍隊乘坐著噸位超過5000噸的蒸汽風帆動力船只在婆羅洲登陸之後,整個蘭芳共和國的人都震動了。

荷蘭人一直對占據了整個婆羅洲的蘭芳共和國虎視眈眈,為了自保,蘭芳共和國曾經表示要投效滿清政府。第一次與第三次大煙戰爭打完之後,滿清徹底給洋人跪了,法國人也猛烈入侵越南。荷蘭人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光復軍展現出來的強大的軍事力量正是蘭芳共和國所需要的,他們很快就與中華民朝達成了一致,蘭芳共和國改為蘭芳省,正式成為了中華民朝的一部分。

原本在這裏的中國人多以淘金等行業為業,成為了中國一部分之後,新政府替蘭芳這邊進行了規劃。熱帶地區降水量極大,土地貧瘠,偌大一個蘭芳省全部人口也不到百萬。既然這裏土地不值錢,所以土改根本就沒有阻力。蘭芳省優先發展橡膠園、棕櫚園、香料為核心的經濟作物,包括糧食,工業品等產品,則由大陸這邊向蘭芳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