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鑄劍與鑄犁(二)

韋澤原本想著先解決陳英九的去留,但是他的想法最終也沒有變成現實。政治部關於政委的會議召開的時候,廣東省長畢慶山跑來找韋澤,提出了農具價格問題。

白口鐵又硬又脆,在別的領域用處相對比較窄,卻非常適合制作農具。普及白口鐵農具是一個農村供銷社的配套體系中的一環,而近期農村工作還牽扯了征兵問題。廣東人不愛當兵,而近在咫尺的廣西素來是出強兵的地方。所謂廣西狼兵,這可是大大有名的。包括韋澤在內的大批光復軍領導者,都是廣西出身的豪傑。如果不牽扯穿越的問題,韋澤的“前身”在廣西可是有名氣的武者,如狼似虎是名副實歸的評價。

“關鍵是部隊的政治工作!政治工作!”韋澤提起這個就頭大,光復會擴招的問題現在就比較凸顯。在韋澤看來,他要在廣東征兵的一個目的是,這次基本鏟除了大煙販子,沒收了大量的土地,土改明顯可以推進到一個新高度。分到土地的百姓既然被納入了體制,那麽他們無疑有了和光復都督府共同的利益基礎。

政黨的基礎是共同的經濟制度,國家是階級統治的工具,那麽光復會所代表的階級利益就開始凸顯出來了。廣西的士兵驍勇善戰,這沒錯。可是此時光復軍要做的恰恰不是弄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這個階段已經過去了。現在光復軍要保證的恰恰是“政治可靠,軍事過硬”。軍事過硬還在政治可靠後面。

廣西那邊的新兵若只是為了混口飯吃大量加入了光復軍,在政治委員們匱乏的現在,韋澤還真的沒信心在這些人服役的時候,對他們進行全面的思想改造。

“都督,你說的思想改造是指忠誠於光復會,忠於你麽?”畢慶山對韋澤的想法有些不解。

“我這麽說吧,滿清給你多少錢,你都不會背叛光復會。”韋澤對畢慶山說道。

畢慶山笑道:“我要滿清的錢有什麽用?”

韋澤也說得同樣坦率,“對,錢對你沒什麽用。你是完全不認同滿清的制度,不認同滿清的做法。所以你遇到問題會和我吵,會和我爭論。但是你不會考慮背叛光復都督府的旗幟。你遠比那些為了活命投奔我的人更加忠誠。因為你認為光復都督府的事業也是你的事業。你服從我,是因為你相信我更能代表這個事業。”

畢慶山聽完之後忍不住連連點頭,韋澤的話說出了畢慶山的真實感受。

韋澤繼續說道:“授田令推行之後,不管這些民眾怎麽想,他們都上了我們的船。只要他們覺得跟著我們走有結果,他們就會繼續跟著我們走。這時候他們出來當兵,一來是因為制度裏面當兵的確有好處。二來而是當兵之後他們就能在制度裏面有了身份。他們很多人根本就沒見過我,見了我之後雙方其實也想的未必是一碼事。但是我和這些人的共同點是基於對授田令這個制度的認同。人家跟著我有盼頭。所以他們才會政治過硬。”

“都督,你好像從來不會在乎別人是不是忠於你個人啊。這倒是有趣。”畢慶山笑道。

韋澤知道畢慶山的忠誠心,而且他個人也很享受用王道領導這些豪傑的感覺,所以韋澤笑道:“個人對我俯首帖耳有什麽用,不過是玩結黨營私而已。我只要代表的是大家的利益,那大家為什麽要背叛我所引領的事業?就跟這次農具的事情一樣,我之所以費力的這麽搞,因為百姓用上了農具之後,能夠更好的種田,更省力。他們多打糧食,我們多收公糧,百姓自己也能多分一些糧食,少挨點餓。這種對大家都有好處的事情,我有什麽好怕的?即便有人說,這是圖利。可這等圖利,我公開講就是。大家都明白道理,當然會支持。若是我把這些藏著掖著,那只能肥了少數人。我讓那少數人得利,其實損害的恰恰是大多數人的利益。難道天下人都是傻瓜,我這麽玩,別人就看不明白麽?”

畢慶山聽了之後哈哈大笑,“都督,若是這麽說的確沒錯。不過你這麽說,卻會有認真的恨你。你這麽做,斷了多少人的財路。”

韋澤點點頭,“有人恨我,我自然知道,所以才得加強教育。政治教育是什麽?政治教育就是讓同一批人自己得明白這些,得知道不能圖了自己的小利損害大多數人的利益。不能吃著鍋裏的飯,還咋著吃飯的鍋。這也得靠制度才行。民主集中制必須好好建設,好好維護才行。”

令人又談了一陣關於授田令的問題,授田令並非是單方面的施舍,廣東的基塘農業非常發達,桑田混栽,蔗田混栽,都是利用了廣東的自然環境搞出的聯合經濟。同時滿足了糧食和經濟作物。韋澤這邊搞出了鑄鐵之後,新的蒸汽機帶動的榨甘蔗制糖的技術也已經基本完成。因為三聯榨汁,機器驅動,榨汁的鐵棍比傳統的工藝強多了。韋澤準備好好的推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