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解救鄧先生(第3/3頁)

其後是向鄭國國人、商賈們傳授法律知識,還公開承攬訴訟,為人打官司,他在審案的棘下操兩可之說,設無窮之詞,以非為是,以是為非,多次翻轉了案情。這讓鄭國司寇、士師十分被動,只要鄧析到場,便再無人敢主事。

所以他的大名無恤早有耳聞,還曾派人去鄭國求見鄧析,並出錢帛購了幾大卷手抄的《竹刑》。回來翻過一遍後,發現鄧析的思想實在是激進得無以復加:他這是想改變鄭國的舊制,既不提效法先王,不肯尊禮義,更不願意接受當時國君、執政的命令。

到了現在,鄧析膽子越來越大,開始非難起鄭國執政駟歂來了,還在一場辯論中勝過了他。

於是乎,在這位鄧先生的折騰下,鄭國出現了一股新的思潮,傳聞“鄭國大亂,民口喧嘩”,對鄭國七穆的統治造成了嚴重威脅。

當年鄭子產活著的時候,面對國人對他的不滿、誹謗,他不毀鄉社,不堵塞輿論,用實質性的政績扭轉了國人的看法,可謂是有容忍之量。子產死後,繼承執政地位的是七穆之一,遊氏的子大叔,他為政敦厚、持重而寬容,所以也沒找鄧析麻煩。

現在,繼子產、子大叔而任鄭國執政的是駟氏的駟歂,他不勝鄧析之辯,自覺丟了面子,於是便對鄧析下了禁錮令,不許其出門,同時勒令更改《竹刑》裏的一些條款。

這便是鄧析遭災的前因後果,駟歂的心胸可沒前兩任執政那麽寬廣,一旦他覺得應付不了鄭國“民口喧嘩”的局面,隨時可能會執鄧析而戮之!

如今面對鄧飛的求援,無恤沉吟片刻後反問道:“無恤是魯國司寇而非鄭國司寇,一個區區中大夫也不會被鄭卿看在眼中。鄭國的鄧子天下知名,如今喜好招納賢才的卿族不在少數,他們若能出手,定然不費氣力就能救鄧子出來,先生為何偏偏向人微言輕的我求助?”

鄧飛也是無奈,自己的主君籍秦是個沒擔當的,雖然用他,卻只是以尋常士人待之,怎麽可能會因為他一席話而去救鄧析?世上卿大夫雖多,但與他相熟的就寥寥幾人,思來想去,值得托付的也就趙無恤了,他雖然和鄧析關系不好,但畢竟是未出五服的血親,怎麽能見死不救?

於是他鄭重下拜道:“族弟雖然在諸侯間有名望,但卻不是什麽好名聲,試問誰能容得下一個鼓噪‘治國制刑,不隱於親’‘大夫犯法與庶民同罪’之言的舌辯名法之士?而鄭國的商賈們也懼怕執政之怒,避之尤恐不及。但我卻知道,司寇有仁心,而且喜好名法之學,且手下的商賈貨殖中原,在鄭國也有些人手,還望能設法解救族弟,能讓他在魯國西鄙避避風頭。司寇結草之恩,飛與鄧析,乃至於鄧氏全族定當報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