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你演(第3/5頁)

紀元厚著臉皮,知道宴大家性子和善,故而搖頭晃腦地起身,拎著酒壺搖搖晃晃地站在眾人面前,搶在宴大家開口之前說:“陳縣尉!你可曾聽聞一件事?”

陳生泰然自若地舉杯,“陳某剛才到京中,不曾刻意留意京中動向。”

這句刻意便在指紀元。

可紀元到了此刻已經不想再退,只說:“紀某也是意外聽到,只是覺得事關陳縣尉,為此想與陳縣尉說道兩句,正巧諸位都在,也一起聽聽,幫陳縣尉壓一壓這謬論。”

曲清池聽到這裏嗤笑一聲:“既是謬論紀先生還特意去聽特意去學,真是好有閑心。”

紀元這時已經不理曲清池說什麽,只管達成心中所想。

“陳縣尉,近日京中有人瘋傳,說縣尉手段著實不一般。”紀元一邊說一邊笑:“陳縣尉是凡人對嗎?”

陳生點頭:“對。”

紀元也點頭:“可你身為凡人,卻在先前與修真大家的長女定下親事,定下親事之時,陳縣尉還是一個庸碌無為的書生。

而一個市井出身的書生,縱使外貌出彩又能如何?

若說身份,你與那修士天差地別,這樣的你是如何取得了那大小姐的喜愛,並以農戶之身讓那莊主應下這門親事,還對你畢恭畢敬的?”

此言一出,宴上有人冷笑一聲,接道:“你也說了陳進士出彩。怎麽,因為你庸碌無為,就不許那大小姐慧眼識英才?”

話音落下,周圍笑聲一片,而紀元在這笑聲中無法冷靜下來,情緒激動地說:“你早前入京有幸得到柏親王高看,卻因品行不端只能歸鄉。歸鄉後,你與那大小姐退了親,在不得志之時得了個縣尉的官銜。隨即,你便尋了水鬼一案,借著此事名聲大噪!而後你仗著中書令仁善,柏親王惜才肆意妄為,戲耍眾人!我不忍柏親王和中書令受你個小人磋磨,定要在今日戳穿你偽善的一面!”

與激動的紀元不同,陳生心平氣和地問紀元:“我怎麽偽善了?”

紀元冷笑一聲:“你這人心機深沉,早前離京看似不看重功名利祿,可你要真的不看重功名利祿,你來考進士作甚?你在京裝作對那修士女子一往情深,可回鄉後卻拖病毀了這門親事。

之後太尉入望京,我聽說你為了從太尉手中討得官職多日諂媚討好,一上任就找了一個什麽水鬼案,案子還湊巧是百年前的舊案,所涉之人早已不在人世!

你這不就是仗著死人無法開口,肆意妄為誆騙眾人嗎!

世人若都不知廉恥像你一般,想來誰都能名揚四海。”

話到這裏紀元還不忘了提起:“可憐中書令清流能臣卻被你這等小人盯上,而你這人最是狡詐,先是推開與修士親事不留惡名,之後入了京又直奔柏親王府上,為了榮華富貴誆騙縣主,打著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無賴念頭。”

曲清池聽到這裏輕笑一聲,真情實意地與陳生講:“你有這功夫費在這幾人的身上,不如費在我的身上。我比他們還值得攀附。”

陳生也笑了,側過頭與曲清池說:“說話這位怕是說書人。”

紀元見此惱羞成怒,吼道:“陳縣尉不必在這裏裝模作樣,我話還沒說完呢!我問你,你一個凡人如何能與修士結識?你一個凡人如何能將本領不凡的人收入你的門下?”

陳生聽到這裏眼底的笑意少了幾分。

紀元這時歇斯底裏地吼著:“你一個凡人如何養得了年魚?你養年魚也好,收食尾也罷,與修士親事也好,這些事都是在你入京之前發生的!而你入京前不過就是個農戶出身的文人,你是如何得了那些秘寶?為何還會一些常人不會的秘術?!”

紀元此話一出,周圍的人皆是驚懼的看向陳生。慢慢地,他們的眼神因紀元之後的話變了。

不管是年魚還是食尾,都是一般人乃至修士都無法觸及的存在,此刻紀元的話加上曲清池方才拿出來的晶石,足以引得眾人心思各異,猜想過多。

紀元見此,知道時機來了,當即氣勢上來,摔了手中酒壺,指著陳生嘶聲喊著:“我看你就是別有所圖!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凡人!!!”

說話的人吼得格外賣力。

此時此刻,銀白色的酒壺落在地上,只聽“哐”的一聲,透明的水灑了一地,像是傾盆大雨落在深色的木板上,映出點點燭光。

一句話結束,竹樓鴉雀無聲。在落針可聞的環境中,風順著門窗而入,吹動紀元白色的衣袖,扯出綿軟無措的弧度。

而他這一句不是凡人,似乎打開了一扇奇怪的門。

陳生發絲微動,被風吹起的黑發擋住那雙似有星辰的眼睛,留下意味不明的停頓。

在紀元吼出陳生不是常人的那一刻,人們看向那面容英俊至極的男子,只見他微微擡起頭,周身氣勢不同於常人,貴氣沉穩的樣子輕而易舉的壓了宴大家不止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