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棉裏針(第2/3頁)

按其想法,總統受制於國會與總禮,個人則受制於組織程序,不能搞乾綱獨斷。由於共合政體並未訂立憲法,袁慰亭依舊是臨時大總統,法統不算正,宋遁初聯合各路小黨的力量,對他牽制極大。

不料奔走之間,宋遁初竟於松江遇刺,事後追查痕跡,一路查到了應桂馨頭上。這起謀殺案,直接引發了第二次戰爭,黃長捷等人以興中會的力量組織北伐,結果就是北伐軍人心所向所向披靡,孫帝象大獲全勝成功轉進海外。

隨著戰爭的結束,南方各省的地盤,已經逐漸為北洋所侵占。李秀山升任共合陸軍第六師師長,帶兵進入江西升任督軍,曹仲昆帶領第三師進駐嶽陽,扼守南北孔道,段香巖兵進河北馮玉璋進駐江寧,整個天下,大有亂而後治,四海歸一的景象。

以武力為手段促成的和平,終究也讓人們看到和平的希望,曾經風起雲湧的葛明黨人,似乎如同之前的太平軍一樣,功敗垂成,退出了歷史舞台。張員也就敢於在這個時候,提出恢復帝制的建議。

“大總統並非終身制,一旦下野,也不過一布衣而已。他的兒子是什麽模樣,大家心裏都有數,如果出來選總統,肯定是沒希望的。就算是任官,也不夠資格。辛苦一輩子,子孫還要做平頭百姓,這不是太蠢了麽?如今葛明黨已經失敗,恢復帝制的阻力盡除,若是自紫禁城中請出皇上,重登九五,宮保則立有擁立之功。按這個功勞,封一個世襲罔替的公侯唾手可得,他既可名標青史,又能遺澤子孫,何樂不為?”

趙冠侯笑道:“紹軒,聽你這提議,倒是大總統著想,這話怎麽不直接和大總統說?”

“我的身份尷尬,宮保不拿我當自己人,有事有人,無事無人,縱然說了也沒用處。可是不管他怎麽看我,我總是大金的忠臣,該盡忠的事,我就得辦。眼下,是把小皇上請出來,執掌江山最好的時候。你看看,各省督撫手握兵權,他袁宮保這個大總統,又想要搞軍民分離,又要建將軍府,說到底,不就是想著收權?這事說來容易做來難,他一個大總統都是臨時的,有什麽資格收各省督撫的權力?要是有了皇上,那可就不一樣了。皇上一道聖旨,要交權立刻就得交權,誰敢抗旨,那就是殺頭的罪過。要想咱們中國能好,天下能夠太平,必須得有皇上。現在是京城沒皇上,每個省,都有一個皇上,這老百姓的日子,還不如有皇上那時候呢。”

趙冠侯點頭道:“我心裏有數,這事,我盡量著辦,但是能不能辦妥,我也沒有把握。”

張員道:“爵帥是得過太皇太後旨意,顧命的大臣,您輔佐幼主,那是天經地義之事。只要袁宮保把皇上請出來登基,您就和他一起參贊軍機,不分伯仲。誰要是敢破壞皇上親政,張某這一萬部下,只要一聲令下,立刻開進京裏去勤王!”

他這次一是擔心袁慰亭借收兵權的契機,侵奪他最後的權柄,二是期盼著恢復帝制,對於趙冠侯格外的親厚。一桌酒席雖然設在寶月這裏,實際卻是他自己的大廚備辦的上等燕菜席,等到散了酒席,趙冠侯借了他的公館,提審這些士紳,寶月卻也收拾行裝,跟在他身後。

“為大帥效了這個力,在徐州,自然沒法待下去,我這算把他們都賣了,誰又敢再上我這裏來。只好跟著大帥到山東去,還望大帥賞一碗飯。”寶月邊說,邊朝趙冠侯飛個媚眼,全無半點哀容。

她這麽痛快的答應幫忙,自然也有原因,山東的財力遠比徐州雄厚,在那裏討生活,比在徐州容易。再者,就是山東的紀女地位遠比徐州為高,山東省議會兩百名議員,明確給婦女留出五十個席位,而女議員如果湊不齊,省議會就成立不了。

這個時候,雖然有不少女性願意出來爭取地位,但是真正有時間精力,且有膽子到議會裏和男性議員去討論議題的女性,終究還是太少。再加上選民資格問題,真正能選出的良家女性議員不足數,為了議會能順利召開,最後只好塞了幾個花界的女人到議會裏。

這幾個女議員在會場與男人舌戰,晚上肉戰,聲名大噪。試想,做一個議員的恩客,要用多少銀子?比之前金時代,京城裏清吟小班,只高不低。若是有事請托,所費更多,寶月肯出來幫忙,也是惦記著議員的名額,想要要朝一日,也可成為讓人追捧的女議員。

整個蘇北的格局,自此時,就已經見了分曉。隨著最後的頑固力量被一網打盡,蘇北已經沒有任何一支力量敢於和趙冠侯公開對抗。一部分乖覺的地主,按照官方收購價,賣出了自己世代相傳的田地,換了一部分金銀,或是山東的省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