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端王之死(第2/3頁)

等到一通忙和下來,他累的滿頭是汗,趙舒用手絹幫他擦著汗,端王福晉則關切地問道:“剛相,情形怎麽樣?”

大阿哥濮儁也留下為父親辦喪事,他此時還看不出,太後讓他為父親辦喪,實際就是不再打算讓他繼承天佑帝苗裔的用心,對於父親之死,自然關心,也問道:“阿瑪是不是被人害了?如果真是這樣,我立刻帶人,去跟姓趙的算賬。”

剛烈搖搖頭,舉起銀針。“銀針未變色,不是中毒。”

承濂道:“有的毒針也驗不出來。大總管說過,趙冠侯上一品鍋時,那甲套好象在裏面碰過。”

“那我們可以去找他要甲套?可是這麽長時間,縱然有手腳,也早就沒了。好在那一品鍋和酒,都還有剩,可以找兩條狗來試試看。”

承濂恍然大悟,忙吩咐人去牽狗,剛烈卻趁機拉著趙舒到了一旁,借著喝茶為掩護說道:“展如,這一案你怎麽看?”

“我的見識不敢比剛相,只是覺得,有些蹊蹺。端邸是個有酒量的,絕不至於喝這麽幾口酒,就活活醉死。但是若說是被趙冠侯害了,可又找不到憑據。就看那狗,能不能驗出來。”

剛烈苦笑道:“我跟你說,絕對驗不出來。他既然做這個局,就把路都想全了,我想的到,他也想的到。我在刑部查案卷,奇案見的多了,有不少這種案子,明知道是誰做的,就是逮不到把柄。若是平時,自可抓來人用刑,可是這個當口,誰敢抓他用刑?老佛爺那裏,也不會點頭。再說端王下午說的那些話,你也聽到風聲了,這時候誰再為他查兇,老佛爺那裏……就有個好看的。”

趙舒道:“剛相,您的意思是說,這一案,就把它淹了?這可是個王爺。”

“那可不?王爺也沒用,祖家街這一寶,這回算是徹底押空了。承瀾說對了一句話,先是端王,接著就該是他們了。”

他的神情很有些落寞“我知道,不少同僚都在罵我,說要不是我保舉,飛虎團絕對不會成氣候,事情也不會鬧到今天這樣。我承認,我是有私心,可是難道我就沒有為國之心?洋人在金國的地面上為所欲為,咱們大金的王法,治不了大金地面的人,這國家還能稱其為一個國家麽?不管飛虎團是多麽假的東西,我只想用他們這口氣,讓洋人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將來他們也會收斂一點,不至於無法無天。就算是與列國宣戰,我其實也是算過的,歸了包堆,洋人能來的也就那些,咱們大金勵精圖治多年,還怕打不過那些人麽?可是萬沒想到,居然是如今這個場面,人們都怪我剛子良,卻不去想一想,是誰讓局面敗壞到這個地步的。”

趙舒安慰道:“剛相,您也別想太多,等到大局恢復之後,總是可以一點點挽回的。”

“挽回不了了。京裏讓洋人占了,那些家眷沒來得及出城的,心裏早就恨我入骨,等到大局一定,他們第一個要的,就是我的腦袋。展如,我對不起你,早知道是今天這樣,我絕對不會把你拉到這混水裏來。現在你是受了我牽連,將來也不知道能落個什麽結果。”

“剛相,您別說這話,下官可不曾這麽想。”

剛烈看著忙碌的承濂等人,搖搖頭,拉著趙舒道:“走吧,回去睡會,別跟他們這窮折騰了。有的吃就吃,有的喝就喝,過一天,算一天吧。”

一如剛烈所料,牽狗來驗毒的事,結果不了了之,全無作用。次日清晨,慈喜得到回報之後,立刻下了旨意,以天氣炎熱,恐屍身腐爛為理由,加緊下葬端王,同時將承濂、承瀾叫去痛罵一頓,以承濂搬弄是非妄告大臣為借口,革了他的貝勒。

這種處置明顯過重,眾人甚至不用思考就能明白,這實際還是端王那番瘋話,給自己家人惹來的災禍,老佛爺已經對其家屬產生戒備之心,開始動手了。

隨即慈喜旨意連下,趙冠侯賞給山東登萊兵備道道員名銜,總辦前路糧台。山東登萊青膠原本是一道,但現在青島膠州已經為普人所占,道員名存實亡,幹脆取消,改為登萊。

總辦前路糧台,則各省報效的糧餉均由趙冠侯核銷,數目多少,全靠他一張嘴說,若是不肯落筆,則對方就交卸不了差事,乃是個一等一的肥差。慈喜以此官職委任,顯然是有酬功兼收買之意,也是怕他記恨端王家屬告狀,以此安慰。

接了旨意,毓卿對趙冠侯道:“額駙,這回可要恭喜你了,這個總辦糧台,可是擠破腦袋難找的官缺,十萬八萬銀子,玩一樣就可以到手,老佛爺對你可真不薄。”

“那是,等到有了錢,回山東先給你買輛亨斯美,揀最好的要。”

毓卿一笑“我不要那個,只要你肯用心報國就好。像昨天那事,我不許你再做了,答應我……別再下這種手段了。”她坐在趙冠侯腿上,兩手抱著他的脖子,美麗的大眼睛直盯著他,目光裏帶了幾分乞求之意,趙冠侯只好道:“放心吧,現在該除的除了差不多,剩下幾個就是談判的時候再說,我不動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