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營救(第2/3頁)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姓龐的,你給我記住一句話,今天你們防營要是敢開一槍,我就要你龐家拿人來填上!”趙冠侯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隨後又來到衙門之前,看了看那中年男子“您就是武秀才李二爺?”

李春亭本身雖然有功名,卻也是在街面上吃飯的主。見到趙冠侯方才與龐金標的沖突,再看他左手處的斷指,便知道他的身份。忙一抱拳“您想必就是趙冠侯趙二爺。這件事因我李家家事而起,卻牽連了姜老師,這可實在有點對不起朋友。”

“話別這麽說,我師父為朋友兩肋插刀都不皺眉頭,何況是到衙門裏走一趟。不過這事,還是得請您與我一起進去,有些話要當面交代。”趙冠侯說著話,已經拉著李春亭走到衙門門首,那名班頭上前打個千“大人,洋人那邊有話,他跟縣爺談引渡的事,不許別人參與。您看您是不是先等一等……”

話音未落,一記耳光已經落在這班頭的臉上,將他打了個趔趄,趙冠侯則冷著臉“身為大金的吏員,卻只聽洋人的話,一樣該打。今天我要進去帶人走,沒仇的閃開,有仇的上前。師姐,你也過來,咱們一起進衙門接師父,我看誰能攔的住。”

雖然金國眼下依舊是重文輕武的整體局面,但是津門縣的情形,卻與別處不同。袁慰亭視新軍為自己的命,對其多有回護,縱有不法,也是自己處置,不許外人插手。而他同時又任津門道員,正是縣令的頂頭上司。

按大金官場規矩,上司參下屬,百發百中,無有不準之理。若是津門縣惡了袁慰亭,只要他上一道折子,就能摘去縣令頂戴,是以津門縣自縣令以降,無人不懼怕新軍。前者李秀山到縣衙門與縣令談處理混混的事,儼然上官支使下屬,縣令也沒話可說。趙冠侯雖然官銜不比李秀山,可卻是親兵隊哨官,便是戈什哈,衙役們又哪裏敢招惹。

見他非要進去,那班頭只好陪著笑臉,連那些衙役也向左右分開,免得擋了路。姜家的門生性情粗魯,進去反倒壞事,依舊留在衙門外等候,只有李春亭與姜鳳芝,隨著趙冠侯一路進了衙門裏。

穿過大堂,一路奔了花廳,剛到門首,就聽到裏面一個男子正在大聲叫嚷著“不行,絕對不行。縣令,您要知道,馬雷丁主教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但是,你必須現在行文上峰,要求判他斬立決。否則的話,此事所引發的一切外交爭端,都將由你個人負責。”

趙冠侯掀開簾子,見房間裏對面坐著兩人,一個是自己在漢娜生日宴會上見過的津門知縣許浩然,另一個是個五十幾歲的泰西人,鷹鼻深目,身上穿著教士長袍,胸前掛有十字架,想來就是那位馬雷丁主教。

而在打橫位置處,則是一個三十裏許的男子,身上穿著一件短衣,袖面高高挽起來,褲腳向上卷著,一副短打裝束。頭發卻沒留辮子,而是留著短發,看來是個教民。

姜鳳芝一見這人,面色就氣的發白“就是這個狗東西,李春軒!他本來就是個無賴,仗著會說洋話,給這個主教當通譯,就威風起來。又入了教,吃了教飯,街面上就沒人能治的了他,要不是有衙門護著,我一彈弓就打死了他。”

門外的長隨早被趙冠侯趕到一邊,這時幹脆挑起簾子進來,許浩然本來見有人闖入,面色也是一沉,可隨後見是趙冠侯,神態又放松下來。這人終究是見過的,而且又與那位普魯士的漢娜小姐關系不一般,犯不上為了小事開罪。並沒有發火,反倒是拱拱手,打了個招呼。

李春軒則把眼睛緊緊盯在姜鳳芝的胸脯上,湊上前笑道:“大妹妹,你怎麽來了?你爹這次,可是惹了天大的禍事啊,好生生的,偏敢包庇拳匪,這不是給自己惹禍麽?現在洋人震怒,非要他的性命不可,你說說,這可怎麽是好?”

就在他快要湊到姜鳳芝面前時,趙冠侯卻將手在他肩上一推,猛的一用力,將李春軒推的向後一個趔趄,幾乎倒在那張八仙桌上。趙冠侯面沉如水,呵斥道:“哪來的東西,也敢在縣太爺面前放肆,真該打斷了你的腿!”

馬雷丁見到李春軒被推了個趔趄,便豁然站起,面色陰沉的詢問著趙冠侯一行人的身份,李春軒看看趙冠侯,連忙向馬雷丁說道:“主教閣下,這是一個金國武官,也就是拳匪的靠山。姜不倒包庇拳匪,背後全靠他在那撐腰。”

“哦,居然是這樣?為什麽我看他總覺得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裏見過。好吧,春軒,我們在這裏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而教堂那裏,還有太多的工作等著我們去做。我們大概是遇到了一個頑強的對手,談判的事,並不能像我們想象的那麽順利。你可以跟他說一句,只要他保證,不隨便把人釋放,並且協助我們捉拿拳匪,這個武師,我們可以不引渡,也可以不一定要他被處死。但是,類似的包庇行為,今後絕對不允許出現,這是我們的底線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