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生日宴會(第2/3頁)

有了這封八行,曹仲昆就從黑如煤炭的掛名幫帶,變的漸漸紅起來。加上他原先的主官升轉,眼看這一個管帶的位置是逃不掉的,也就難怪李秀山對他的態度日漸熱絡,終於有個結拜手足的樣子。

雖然軍中禁酒,但是三人要麽是紅人,要麽是軍官,只要不鬧出大事,這種禁令於他們就沒什麽影響。曹仲昆買了酒肉過來,為趙冠侯賀喜,又問了問他的傷情,隨後從身上拿了幾張銀票。

“咱們自己弟兄,不說見外的話,沒有你的銀子,我就認不了親,就更別說今天這個位置。咱們弟兄不分你我,有錢一起使。你初來乍到,用銀子的地方多,別人不說,就是大人身邊的唐天喜,那便要用大筆銀子來喂,否則他隨便給你雙小鞋,就能讓你難受好幾天。你不要心疼錢,該花的一定要花,你這個位置很好,將來我們還都要指望你來關照。”

李秀山也道:“大哥說的是,我們雖然訓練上賣力氣,也肯為大人盡忠,但是身邊的人只要說一句壞話,我們的辛苦就都白費了。老四,你現在在這個位置上,對我們助力極大,可要好自為之,讓自己的位置早點提拔上去。用銀子的時候只管張口,大哥手裏不方便,我這裏也給你拿錢。”

三個男人說來說去,很自然的就說到了女人頭上,曹仲昆壓低了聲音“冠侯,你年少好封流,這是有的,但是也得好自為之,不是所有的花都能摘。巴森斯的千金,可不是好招惹的。就算你家中無妻,想娶他的女兒也不容易。人家是普魯士貴族,哪能看的上咱們金國人?何況你娶了弟妹,就更不行了,洋人可不認小妾這一說。你別看現在巴森斯不說什麽,萬一他張了口,事就難辦了。”

李秀山倒是另一種觀點“依我看,當斷則斷,若是能做了巴森斯大人的女婿,有嶽丈之力,還愁不能扶搖直上?他不願意也沒什麽,先下手為強,把她閨女肚子弄大了,他不樂意還能怎麽著?管他是哪國人,到這種事,也得點頭。至於蘇姑娘……給一筆銀兩養在外面,也算對的起她。成親講的是門當戶對,我說句不好聽的,老四當日成親,就操之過急了,她的門第,可是配不起你。”

趙冠侯未置可否,只是敬了兩人一杯酒“二位兄長,咱們也算相識於寒微,如果我趙某人富則易妻,貴而易友,二位老兄還會與我坐在這喝酒麽?緣法這個東西,是強求不來的,該來的走不了,該走的留不住。就算我現在沒有老婆,難道巴森斯大人,就會願意嫁女?我看,也難說的很吧。但是人家請我去生日宴會,我總不能給臉不要,那樣不就把親家做成仇家了?”

聽他這麽說,兩人也沒了話,李秀山點點頭“冠侯兄弟,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漢娜小姐跟那個小侯爵,聽說關系不錯,要是不出意外,早晚是要成親的。你這麽橫插一杠子,小侯爵對你很是不滿,估計要在生日宴會上找你的麻煩。雖然洋人不好惹,可是一個青島領事的公子,還管不到咱頭上,別在乎他,給他點難看。惹急了,我讓幾個夥計到他住的飯店裏,給他找點麻煩。”

“那倒也不必,我其實沒想惹他,但他要是想惹事,我就陪他玩玩。總是不能讓一個普魯士來的小子,就折了咱津門父老的威風。”

等到送走兩人,趙冠侯檢點了一下銀票,足足有三百兩。看來曹仲昆確實今非昔比,手上有了權柄,日子也就好過起來。自己才具無疑遠勝於他,他日又何愁沒有個大好前程。

想著兩人方才的勸解,他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自言自語道:“洋人不會為妾,那也要看是誰做這事。李曼既然想要找麻煩,那我就成全了你!”

巴森斯對漢娜很是寵愛,一個生日宴會,搞的也極是隆重。禮和洋行的大班借了自己的一處私人洋樓出來作為會場,又雇傭了一支洋樂隊在門外演奏助興。門首處,十幾名新建陸軍荷槍實彈宿衛彈壓,在稍遠一些的地方,則是租界的巡捕提著警棍往來兜轉,驅趕陌生人。

普魯士駐津總領事、禮和洋行大班、租界中的諸多勢要富商乃至新建陸軍總統制袁慰亭及幾個幕僚,津門海關道等金國大員全都親自過來祝賀,至於龐金標,他的身份卻連請貼都沒資格接。

巴森斯為人拙於言談,負責接待的,便是與他打的火熱的賽金花。她身穿洋裝,與來賓熱情的打招呼,熟練的在幾種語言之間來回切換,與所有來賓都能談笑風生,不讓任何一個人覺得受到慢待,卻也不讓人產生非分之想。儼然是個上流社會交際名媛,很是引起一些人的關注。

這種聚會實行的是泰西聚餐模式,客人舉著酒杯走來走去與人交談,侍應生舉著飲食四處走動提供。袁慰亭雖然對這種模式不是很習慣,但終究眼下是西人當道,自得入鄉隨俗。也學著泰西人的樣子,手中端了個高腳杯,可是對裏面盛的洋酒卻實在難以恭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