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生日宴會

武備學堂之內,趙冠侯前來拜別了四位教習,施密特等人,將厚厚的一堆書籍以及筆記,推到他的面前。

“我們可憐的男爵,果然把你提拔到了軍隊裏,這個老家夥,他難道不知道,這樣的安排實際是在犯罪麽?讓一個沒受過系統軍事訓練的人當長官,對你對部隊,都不是好事。”

齊開芬攤開手“我想我們會想你的,冠侯。你應該明白,以你現在的知識,還不足以勝任新的崗位。所以,這些東西,是我們的一點小禮物,你務必要收下。”

這些書籍是他們上課用的教材,而筆記,更是教學及軍旅生涯中的總結,包括一些具體戰陣事例,算是對為將者極有幫助的指導性教材。趙冠侯連連道謝,施密特笑道:“你不用這麽客氣,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助,不是應該的麽?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找到一個時間,重新回到課堂上,接受完系統的軍事教學。相信我,這對你一定有好處。”

離開幾個洋教習的宿舍,又到號棚裏轉了轉。短短個余月時間內,雙方位置已經發生變化,這些人依舊還在苦學苦讀,自己卻已經實授哨官,還是親兵隊。基礎一拉開,日後的發展上,自然也就要走上不同的路,取得不同的成績。

馮煥章見到趙冠侯連忙上去問著傷勢,趙冠侯一邊說著閑話,一邊將他帶到了一邊,隨後忽然道:“龐玉樓跑了?他要是不跑,你就不怕他收拾你?”

“冠侯……你……你是啥意思?”馮煥章一臉茫然,似乎不知對方說什麽。

趙冠侯冷笑道:“煥章,你就別想瞞我了。你是他派來盯我的,從做炸蛋開始,你不就是在找機會麽。後來在薊縣,你說是跟我一起巡邏,手裏始終攥著槍,大概是在找機會吧。但是必須承認,你足夠聰明,如果你當時真的開槍,現在早已經是屍體了。”

馮煥章面色發白,拼命搖著頭,趙冠侯接著道:“得了,別否認,你騙不了我。好在你這個人夠聰明,聽到我要把留學名額讓給你,就把槍放到腳下,還給我提醒。也就沖這個,我留了你一條命。還有,留學的機會,依舊是你的。你家裏窮,想要飛黃騰達,想要榮華富貴,為此不惜出賣其他人。這些我都能理解,加上你給巴森斯領路有功,也想給你個機會,看看你到底能到什麽地步。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將來不管你做到了什麽官,都別想跟我為敵,因為我要除你,也不過是反復之間。”

說完這話,趙冠侯拍拍他的肩膀,轉身而去,邊走邊道:“留學扶桑,於你們來說,或許是一條難得的捷徑,可於我而言,卻是個折磨。一走幾年夫妻分別,那日子也是人過的?所以你去扶桑,算是替我擋災了,不用謝我。將來回國之後,為敵為友,你自己選擇,只要能承擔對應的後果,其他就沒什麽不對。”

望著趙冠侯遠去身影,馮煥章只覺得背後一陣發涼,不知幾時,竟是已經汗留夾背,浸濕軍衣。

袁慰亭按著趙冠侯獻的閱兵策略,對部隊進行整訓,每天的訓練強度極高。而且要給太後看的,是部隊的精銳所在,袁慰亭自己的親兵隊,自然也在其中,與普通的隊伍在一起操練。

趙冠侯所統帥的騎兵哨騎乘全是泰西購來的高頭大馬,神駿非凡,只是朝廷素有體制,四匹白馬乃是“純駟”,為王輦所禦,非人臣所能有。即使閱兵時,也不敢以白馬並行,是以殷盛送趙冠侯那匹寶馬便不能騎,而是換了匹與其他三人坐騎毛色一致的棗紅駒,與霍虬等三人為一排,共同演練盛裝舞步。

這支親兵隊,全都裝備著泰西進口胸甲,頭上戴著泰西式樣頭盔,上插天鵝翎毛,極是顯眼,在閱兵時自然就是臉面。是以訓練任務也重,要求比起普通部隊還要嚴格。

趙冠侯的騎術極高,只是熟悉一下騎馬的感覺,再和坐騎鍛煉一下配合,便可以讓這匹馬按著自己的意圖做出動作,做出各種復雜的動作。比起那些第一次騎馬大呼小叫,狼狽不堪者,不知高出多少。乃至於霍虬等幾個老軍伍,論起騎術來,也不見得高過自己的長官。

初時,他來做這騎兵哨的哨官,有一些人是不服氣的,可是等見了他這份馬術,大家就都沒了話說。等到了晚上,曹仲昆與李秀山一起過來為趙冠侯賀喜加上道驚,李秀山原先的隊正開缺,他從哨官升了隊正,手上權柄更重,只是態度上反倒開始巴結起曹仲昆,也是在交談之間,趙冠侯才知道原委。

曹仲昆得了趙冠侯的銀兩,給曹克忠送了一份厚禮,終究買的曹克忠身邊一個得寵姨太說了句“三傻子相貌堂堂,不像是一輩子不得志的樣子。”

曹克忠素信命相之術,聽了這話,便認了曹仲昆做族孫,那位姨太又賞了封八行,送到袁慰亭的面前。曹克忠與袁甲三是換過貼的,他的族孫,算得上是袁慰亭的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