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幸運來自女性(第2/7頁)

執政官不是專制君王,不是終身制;法西斯象征著民眾自願地給予執政官以權威,而不是壓迫的工具。執政官不止一人,還有地位與他相當的同事。他們的任期只有一年,由選民按自己的心意投票選出。此外,他們只能一板一眼地按規矩行事,沒有太大的自由空間。羅馬公民絕少超越傳統的界限,無論他有多麽狂妄。共和國培育的傳統反過來也約束著共和國。

這就是羅馬。獲得高位的人往往被隨之而來的緊張情緒所困擾。共和國的理念慫恿人們不停頓地奮鬥。榮耀就像是毒品,上癮的人對它沒有滿足的時候。羅馬人一旦品嘗過榮耀的滋味,一生都將受到它的糾纏和折磨。馬略就是這樣。他已經60歲了,曾獲得無數的榮譽,但仍夢想著打敗他的對手,爭到對米特拉達特斯戰爭的指揮官一職。蘇拉也是如此。即使他能如願當選執政官,要超越前上司仍有相當的距離。正如馬略的別墅使坎帕尼亞海灣的所有房產黯然失色,馬略所贏得的榮譽也將以前的執政官都甩在身後。大多數執政官或囿於前例,或受限於機遇,一生只任過一期;馬略曾六次擔任執政官。他經常對人講,星占師預言還有第七次。

難怪蘇拉憎恨他——還夢想有朝一日贏得他那樣的榮耀。

想人所不敢想

公元前89年的深秋,共和國又到了選舉的時間。蘇拉離開軍隊,向北往羅馬而去。由於近期的幾項戰功,他在羅馬的聲威大增。首先,在坎帕尼亞地區,他已迫使諾拉之外的所有叛軍城市投降。諾拉因有牢固的城防,仍在堅持著。其次,他不顧後路可能受到的威脅,繞過諾拉,發起了對反叛者後方心臟地帶的攻擊。蘇拉領軍侵入了薩謨奈,在一個山口成功伏擊了一支薩謨奈人軍隊,為很久以前在考迪內山口落敗的羅馬軍隊報了仇。接著,蘇拉軍向叛軍首都進發,經過三小時血戰攻下了它。反叛者只剩下諾拉和少數幾個孤立據點,由於蘇拉的勝利,他們不可能再有什麽作為。

沒有人能否認蘇拉的赫赫戰功。這一年的選舉競爭非常激烈,因此,選舉結果顯著地證明了人們對蘇拉的認可。執政官一職作為最高的榮譽依然如故,此外,它還對當選者第二年的命運產生重大影響,還會有更誘人的獎賞——對米特拉達特斯戰爭的指揮官一職。這個職務不僅風光,還能帶來驚人的財富,更不用說其中包含的擊敗馬略的樂趣了。難怪蘇拉竭力要爭取當選執政官。此時的蘇拉真是想什麽便有什麽。首先,在薩謨奈的戰功將他送上執政官寶座;幾周以後又有更可觀的成果:共和國確認在一年後,他將出任對米特拉達特斯戰爭的指揮官。蘇拉大獲全勝,馬略則蒙受一場羞辱。

公眾不怎麽同情之前的寵兒。羅馬社會有著各種冷酷的雙重標準。一方面,他們勸告老年人說,“最重要的是當心不要失去了活力”;1另一方面,他們無情地嘲弄不願優雅得體地老去的人們。新執政官急於結束意大利戰事,好準備對東方的戰爭。他匆忙回到尚在抵抗的諾拉,加緊對它的圍困。馬略得到的建議是離開羅馬,到坎帕尼亞去。無論如何,人們譏諷說,待在他的別墅裏是最安全的——像蘇拉所發現的那樣。馬略幹嗎要留在羅馬讓人嘲笑呢?他幹嗎不接受那不可抗拒的,不縮回到那不勒斯海灣,大吃特吃牡蠣呢?

馬略的回答是開始大張旗鼓地鍛煉。他每天都出現在一個訓練場上,竭盡全力地跑步、騎馬、練習投槍和劍法。不久,人們開始聚集在訓練場邊,觀看著,譏笑著。與此同時,馬略也在尋求政治支持。他需要有人向民眾提出一項法案,建議將蘇拉的東方戰爭指揮官轉給他。這意味著他需要一個保民官的幫助。

他找到了蘇爾皮基烏斯·盧福斯(PubiusSulpiciusRufus)。後來,盧福斯受到詆毀,說他“冷酷,魯莽,貪婪,無恥,毫無正義感”。2這些形容詞很可能最先出自蘇拉之口。不管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蘇爾皮基烏斯絕不缺少原則性。為了他認定的目標的實現,他願不計後果地戰鬥到底。這種性格有一個最好的例子,即他一生所爭取的意大利人的權利。此時,他們的公民權仍然沒有確定,仍需做出艱苦努力。蘇爾皮基烏斯擔心元老院中的保守派從中作梗。為保證法案順利通過,他事先遊說了執政官,然後才向民眾提出這項法案。蘇拉和另一位執政官龐培·盧福斯(PompeiusRufus)曾答應支持他——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但後來變了卦,結果法案未能通過。蘇爾皮基烏斯很氣憤,感到自己受了騙。以前,他視盧福斯為摯友;現在,他發誓要報復,開始尋找新的盟友。馬略就在這個時候找上了門。很快,將軍和保民官達成了秘密協定,馬略保證支持蘇爾皮基烏斯的法案,蘇爾皮基烏斯答應將提議把蘇拉的指揮官職務轉給馬略。有了馬略這個盟友,蘇爾皮基烏斯腰杆挺了起來,重新提出了他的法案。與此同時,他的支持者占據了大街小巷。騷亂在整個城市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