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一輩子的綠帽皇帝――唐中宗李顯(第3/5頁)

武三思聞訊,憤恨不已。與幾個心腹一合計,武三思就派王、李二人把這位駙馬爺告上朝廷,誣王同皎與洛陽人張仲之等人準備殺武三思,廢韋皇後。

唐中宗接表,赫然大怒,命楊再思、韋巨源等高官旁聽,監察禦史姚紹之等人主審。按理,王同皎不僅在中宗復辟時立過大功,他還是中宗女兒定安公主的夫婿,即使如此,庸君仍然不肯饒過。

府堂開審。張仲之富貴之子,宮內宮外認識不少人,自然知悉武三思、韋後等人的淫亂事情。雖被仗打、夾指,張仲之仍不屈服,朗聲大罵武三思與韋後通奸之事。楊再思、韋巨源卻是官場老滑頭,假裝打瞌睡沒聽見。主審姚紹之窘急,馬上命手下送張仲之入大獄死囚牢。張仲之跳腳大罵不已,姚紹之命人猛力擊打,折其雙臂,然後立刻結案,以謀逆罪斬殺王同皎、張仲之等人,並施以族誅。王同皎臨刑,“神色不變,天下莫不冤之。”想當初沒有他的一番激勵,唐中宗連馬也不敢騎上去,更甭提入宮廢武後了。

宋之問兄弟自然升官,武三思親自引見,拜之為鴻臚丞,不久,擢升他為考功員外郎。進“組織部”重用。日後睿宗繼位,又貶宋之問於欽州(今廣西境內)。老哥們窮極之下,又寫《題大庾嶺北驛》:“江靜潮初落,林昏瘴不開。明朝望鄉處,應見隴頭梅。”人品雖差,詩做得極好,不過等到玄宗登基,宋之問終被賜死。

過了數日,武三思又派鄭愔上奏,誣告已被外任當各州刺史的敬暉、桓彥範、張柬之、袁恕已、崔光瑋五人與王同皎通謀。這“五王”此時連自辯的機會也沒有,馬上就有詔書下來,把五人長流於偏遠小州做司馬。

兩個多月後,武三思派手下書寫載有韋後“穢行”的大字報,張貼於天津橋上。唐中宗震怒。一般綠帽烏龜都是掩耳盜鈴之輩,最恨別人揭短,他馬上派禦史大夫李承嘉。“窮覆其事”,要徹底追查。

李承嘉稟武三思意旨,很快結案,上奏說是被外貶的“五王”派人張貼大字報,“雖雲廢後,實謀大逆,請族誅之”。

唐中宗雖昏愚,也知道沒有這五個人就沒有他今天,不同意族誅“五王”,只判五人長流蠻荒之地。

中書舍人崔湜陰勸武三思:“假如敬暉等人日後北歸,終為後患,不如矯制殺之!”

“那派誰幹這差事呢?”武三思問。

“周利貞”。崔湜推薦。

周利貞為崔湜表兄,曾是武則天時代的大理寺正(中央監獄長),武後被廢,他被張柬之等人貶為嘉州司馬。武三思弄權,此人又重回朝中。如今,能有機會報復昔日整治自己的“老上司”,周利貞摩拳擦掌。他馬上以禦台侍禦史的身份,即刻出發去嶺外,報仇之心,迫切之極。

等到周利貞急匆匆趕到監所,張柬之、崔玄瑋已經老病而死,只剩下敬暉、桓彥範以及袁恕已還活著。

官場怨毒,刻入骨肉。周利貞先命左右把桓彥範綁起來,四個大漢相持,在銳利的大竹搓板上面上下磨曳,“肉盡至骨,然後杖殺”。接著,他又派人逮捕敬暉,把對方寸剮而死;最後,抓來袁恕已,周利貞命人端來大碗野葛毒汁,逼其喝下。袁恕已一直是個注重養生的人,服黃金多年,耐毒很強。被灌數升野葛汁,袁恕已仍不能死,毒液攻心,疼得他十指抓地,指甲盡數剝落,嚎呼輾轉,還是斷不了氣。最後,周利貞自己上前,用棍子上下猛擊,把袁恕已活活打死。

至於最早勸說張柬之等人誅除諸武的薛季昶,被一貶再貶,最後流放到儋州(海南島),絕望之下,飲藥而死。

任務完成後,周利貞返京,擢拜禦史中氶。不過,天網恢恢,後來玄宗登位,把他和宋之問逮捕,一同賜死於桂州驛。

殺掉“五王”,武三思氣焰覆天,權傾人主。他常講:“我不知人世間什麽人是好人什麽人是壞人,和我好的就是好人,和我不好的就是壞人!”

武三思當權,自然有一幫人趨炎附勢,“兵部尚書宗楚客、將作大匠宗晉卿、太府卿紀處訥、鴻臚卿甘元柬皆為(武)三思羽翼”。此外,還有被時人稱之為“五狗”的周利貞、宋之遜、姚紹之等人,侍奉左右,以為爪牙。不久,由於武三思乾陵“乞雨”成功,大旱有雨,中宗認為是武後“顯靈”,下詔恢復武氏諸廟。

解決了“五王”,武三思諸人下一個目標,又瞄上了中宗太子李重俊。

李重俊是中宗的第三子,非韋後親生。這個青年本性明果,但由於沒有高德師傅教化輔佐,“舉事多不法”,存有青年人最常見的豪侈毛病。此外,太子賓客楊璬、武崇訓等人皆是皇室駙馬,“惟以蹴鞠猥戲,取狎於(李)重俊,竟無護調之意”,數位公子王孫,天天踢球喝酒,不可能有正經事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