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六章 紅利 萊黨 忽視 軍議(第5/6頁)

山東這地方一來不是富庶之地,可以提供財賦稅收,二來不是兵家必爭之地,不過是南北兩京之間的過道罷了,三來大亂小災時常不斷,從成祖靖難時候起,什麽唐賽兒,白蓮教,彌勒教就鬧個沒完,可鬧歸鬧,從來沒有超過兩三個府縣的範圍,很快就是被山東的兵馬平定。

這種不富庶,不險要,甚至從不鬧大災禍的地方,平日裏就沒有什麽人注意,如果忽視也就是忽視了。何況李孟所做這些從沒有超出山東省的範圍,還真就是沒有理睬他的所作所為。

膠州營的統帥李孟雖然是獲得了總兵的銜頭,不過卻沒有和其他幾次一樣給下面的軍將升級,對這件事,下面並沒有太大的反彈,平素頗為自矜自傲的膠州營將官們,都是被和清軍騎兵的遭遇戰震撼了。

盡管這樣的戰鬥在外人看來已然是了不得大勝了,李孟在濟南連續的召集了幾次把總及以上將官參加的軍議,而且還有兩次是連精銳部隊的小隊和隊副都要參加這個軍議,一幫人聚起來所做的都是重復,看起來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由李孟、王海、陳六分別回憶和講述那天戰鬥的經過,從行軍到遇敵,戰鬥中的每一個細節,從頭到尾,都是詳細的和眾人分享,各級軍將所要做的是,如果當時領軍的是他,應該如何做。

批評和自我批評,說起來雖然是老套,在現代,李孟作為一個士官的時候,對這做法感覺到頗為的無聊,感覺到那是在走形勢,沒有任何的作用。

但經過生死之後,其余的人也怕在經歷生死的時候缺乏必要的經驗,膠州營自統帥到基層的骨幹官兵,雖然沒有太高的文化水平,卻各個極為坦白、極為誠懇,不計較貴賤尊卑,說出自己的經歷,說出自己的想法。

這是四月初的事情,就是在濟南城中進行,那時候空曠的濟南城就好像是個大軍營的模樣,每個人想法結合起來,檢討自己的對錯長短,讓每天都和大家一同議論,一同參與的李孟感覺到受益匪淺。

受益匪淺,這是每個參與的此次軍議的將官想法,彼此之間的思想交流,膠州營這些從普通的軍戶民戶子弟成長起來的將校軍官,盡管也有張林,馬玉興這樣的老軍戶軍官傳授作戰的經驗,鄧格拉斯這種雇傭兵傳授作戰的技巧,但歸根到底,膠州營所有軍官都是學習李孟傳授的那些軍事經驗,而李孟的軍事經驗,則大多是來自現代時候在解放軍中從士兵到士官那段時間內學習的現代知識,和他了解的這個時代的軍事知識的糅合。

不能否認的是,來自信息爆炸時代的現代人在理解和融會貫通不同的知識方面確實是有自己的優勢,但也就僅此而已,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特色,李孟在現代也不過只是一名基層的解放軍士官,而且還是在和平年代,見識和知識都是有限,所以,他傳授給膠州營軍官的這些,也是有限的。

膠州營的每名軍官帶兵的時候,李孟的傳授是根本,但往往用自己的理解加上了很多的拓展和延伸,這次的交流,就是彼此把這種交流和延伸互相的傳授,互相的學習的過程,盡管每個人都有這樣那樣的不足,但每個人的知識經過交流和討論,每個人都是有很大的進步和提高。

除卻大家議論的時間之外,李孟還有一個做法,那就是深夜請熟讀兵書的讀書人先給自己讀《紀效新書》、《練兵實紀》《孫子兵法》等等專業和理論性的兵書戰策,然後或者是由他照本宣科,或者是結合著膠州營的實際情況,把這些內容講述給參加軍議的軍官們聽。

大家實戰的經驗並不缺少,有了這樣理論性的東西,並且李孟講述的也是相對淺顯易懂,很多並不明確的想法馬上是豁然開朗。

空蕩的濟南城駐紮下一萬多兵馬並不吃力,膠州營的軍官們從四月初到四月末,差不多二十天的時間,都是在濟南城進行這種不斷學習提高,而且若有什麽心得,往往就在城外擺開軍馬演練一番,有實戰驗證,印象更加的深刻。

本來李孟還去東昌府和兗州府請來了那些鎮守一縣一州的其他派系的守備、千總之類的人物,想讓這些參加過這個時代傳統戰鬥的軍官們來講講他們如何打的,誰想到人請來了之後卻頗為的讓人失望。

這些軍官戰戰兢兢自不必說,而且所說的除卻每日行軍紮營還有些講究之外,其余的都是領著家丁敢戰之士沖上去死戰而已,九邊和湖廣之地或許有通曉軍略的大將帥才,不過這樣的人卻是膠州營請不到的。

參加這次軍議的膠州營軍官們都是如饑似渴的吸收著軍事知識,只有兩個人有些特殊,一是來自東昌府的張承業,南山賊張承業因為及時護衛東昌知府夫婦,算是有了大功,李孟也欠了他情分,這次軍議本來沒有叫他,可張南山死乞白賴的非要前來,也只得由他。另外一人是鄧洋人鄧格拉斯,一門心思的想要回膠州過太平富貴日子,卻被李孟派親兵押著,必須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