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選擇一個偉大的國家

當時俄羅斯總理問船廠:“完成這艘只差1/3工程量的航母,工廠究竟還需要什麽?”廠長馬卡洛夫回答:“我需要蘇聯、黨中央、國家計委、軍事工業委員會、九個國防工業部,一個偉大的國家……只有一個偉大的國家才能建造和擁有它。”……解體後的蘇聯已經不可能再擁有這一切。

在1996年,我們整個國家都做出了選擇,那時我們還不知道這個選擇會把我們帶向何方,但是,當五星紅旗在“老瓦”的桅杆頂飄揚的時候,我們知道,我們選擇了一個偉大的國家。

否決權——一個大國的自由意志

2012年的春天異乎尋常地寒冷。在人們早就已經習慣了用“雪上加霜”形容歐洲債務、美國赤字、日本地震、中東變局之後,一場超級春寒大概已經不能讓大家關注氣候問題了。更多人恐怕會想起那部叫《2012》的好萊塢大片,雖然科學家們反復告訴公眾,2012不會是世界末日,不過大部分人都不會否認,這個世界顯然正趨於失控。

已經持續一年的“阿拉伯之春”仍然在蔓延,繼突尼斯、埃及、利比亞、也門之後,現在的焦點是敘利亞。2012年2月4日,聯合國安理會就敘利亞問題決議草案進行表決,俄羅斯和中國兩個常任理事國對決議草案投了反對票。摩洛哥提交、西方國家及有關阿拉伯國家等共同起草,旨在敦促敘利亞現政府交出權力的決議草案被否決了。

這個外交動作迅速引起了國內外的關注和熱議,叫好者和叫罵者都加足了分貝,火力十足地在各種媒體上展開爭吵。照理說,中國作為一個主權國家,在聯合國支持或者反對任何一個提案都是正當權利,本不應該成為關注焦點。

筆者並不打算過多分析中國動用否決權有何深意,因為僅僅是出於中國人對“人權”的理解和對“改朝換代”的認識,這個反對票也不能不投——敘利亞這個遜尼派穆斯林人口占多數的國家有個屬於阿拉維什葉派穆斯林的總統,還有一個同屬阿拉維派的軍官團和官僚集團掌握實際權力。在一個政權、經濟、階級矛盾和族群教派對立糾纏在一起的社會中,如果沒有強有力監督與和平保證,天知道改朝換代會帶來什麽。遠了不說,20世紀90年代前南斯拉夫,在蘇聯的很多地方,在非洲中部,都發生過由於政權更叠引起的種族仇殺,死者以百萬計。

為了人權而否決是理由,但理由和行動能力還不能畫等號。台灣地區國民黨當局也曾經擁有安理會否決權,但這個否決權甚至無法讓台北當局保住聯合國席位——否決權是大國自由意志的體現,傀儡國不配擁有它。

1950年美英組織聯合國軍幹涉朝鮮戰爭,當時的蘇聯擁有否決權,卻沒有行使,只是離場以示抗議。蘇聯不敢行使否決權的原因很簡單,那時候美國是全世界唯一的核大國,時刻不忘揮舞自己的核大棒。雖然蘇聯在1949年也進行了核試驗,不過還沒有可靠的轟炸機,只能按照老習慣,趁著被美國公開進行核訛詐之前摔門走人。

說到底文事之行,武事備之,否決權這個制度本身就是對大國毀滅性力量的承認。聯合國有5個常任理事國,世界上也只有這5個國家擁有原子彈、氫彈、洲際導彈、戰略核潛艇和多彈頭分導能力。這些武器綜合起來叫做戰略核力量。擁有戰略核武器的國家有能力引發核大戰,核大戰會毀滅全人類,所以這幾個國家自然就有權決定別人不能做什麽。這看上去雖然不怎麽公平,卻是這個世界的現實。否決權本身,就是用來避免核大國之間把矛盾憋在肚子裏,憋出大麻煩來的戰略安全機制,所以這種制度設計能夠從20世紀40年代一直延續至今。

不過話說回來,核力量是否決權的底牌,在賭博中誰也不會隨便亮出底牌。國際博弈有很多層次的較量,拿到聯合國安理會上的任何決議草案通常會繞開核大國的底線。這時候很顯然需要另外的大牌,比如涉及海外經濟利益的時候,如果少了用來在千裏之外維護海外利益的工具,縱使是核大國,也會陷進有勁沒處使的境地。

在這次投票的6個月以前,我們已經拿到這張次一級的大牌了。

2011年8月10日,蘇聯建造的“瓦良格”號航母第一次靠自己的動力出海。14日海試完成,艦隊歸來,一面五星紅旗飄揚在桅杆頂端。

將來的歷史上肯定要記錄這一刻,因為這是我們的國旗第一次在一條真正的航母上飄揚。這不是當年張作霖用兩千噸的二手貨船改造的“水上飛機母艦”,不是我們買來做航母主題公園的“基輔”、“明斯克”,這是一艘擁有20多萬馬力強勁動力,可以搭載一流戰機的遠洋作戰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