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五章 議封王(下)(第2/3頁)

折彥沖聽了這話呆了呆,一時沒弄明白:“凈身?”

“是啊。”劉仲詢道:“臣既為陛下近身侍從,必多有機會和女眷接觸,若不凈身,縱容臣絕無邪心,但還是怕日子久了,會為陛下惹出宮闈不整的謠言,所以是先自己凈了身,然後才敢托韓大人推薦入宮。”

折彥沖怔了半晌,隨即怒道:“是你老子讓你幹這事的?”

劉仲詢見折彥沖發怒,嚇得跪下道:“陛下……這……這不關家父的事,是我自己要凈身的。我……我做錯什麽了麽?”

折彥沖怒道:“凈身這等事情,哪有自願的?”

“有啊。”劉仲詢道:“臣就是自己願意。其實,其實去了那累贅,除了凈身時有些痛楚外,並沒什麽不方便的。”

折彥沖冷笑道:“你自己想的?我看是你老子費盡了邪心要送你到我身邊來!”揮手道:“你走吧!”

劉仲詢一聽嚇得哭了起來,叫道:“陛下,陛下!臣到底做錯了什麽?臣侍奉得您不好麽?”

折彥沖哼了一聲道:“先前朝廷已有明議,不復宦官制度,你雖然沒什麽錯,但我身邊不能留一個太監!”

劉仲詢哭道:“陛下,朝廷上的事,臣不懂。臣本以為凈身與否是臣自己的事,想的只是體念陛下的感受,可沒想過會犯了朝廷的法令。陛下,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雖然凈身了,但又不以太監自居,我只是一個凈過身的光祿侍衛啊。內廷的規矩說不設宦官,可又沒說凈過身的人不能當光祿侍衛啊。”

折彥沖見他哭得可憐,但仍忍下心來,將他趕走。劉仲詢一路哭泣,頻頻回首,折彥沖只裝作看不見。

不久到了長安,這是我華夏千古第一都,數百年來屢經殘破,至今日才開始出現重興之跡象。折彥沖到長安後便先住下,接見西北路的名儒縉紳,微露將以長安為西都之意,陜西士紳聞言無不振奮,折彥沖又道:“長安衰敗已久,要作為西面之都會還需重新振作,如今有打通甘隴、絲路重開之契機,還望諸公能多加努力,配合天時地利與人和,使這千古名都早日復興!”

眾縉紳聞言都相應道:“臣等敢不盡力!”

會過文臣後,折彥沖又出城檢閱軍營。渭南的防務數年來由種彥崧主持,去年蕭鐵奴雖命他出洛陽威脅大宋,但正如韓世忠所論,那只是一個姿態,之後漢廷在外交中進一步占據上風後種彥崧又調了回來,仍然鎮守長安城外的京兆大營。

此時種彥崧地位已極高,而他的身份、戰績亦稱得上這地位,但他雖居高位,當年的氣質卻沒有多大的改變,蕭鐵奴有一次論及諸上將時稱笑種彥崧是大漢的“乖乖上將”,這話輾轉傳到種彥崧耳裏後他也不生氣,說話行事依然如故。折彥沖到達長安後,種彥崧也只是依軍制接待,沒什麽其他的花樣。折彥沖和種彥崧雖沒什麽深交,不過進京兆大營時竟然只帶了數十人馬,顯得對種彥崧十分信任。

不久王宣、曲端、任得敬也奉命率部曲到長安來會,劉锜、耶律余睹亦來參拜,折彥沖這才下令檢閱京兆大營軍馬,見這支軍隊在種彥崧的帶領下中規中矩,便讓諸將作一評價。

耶律余睹道:“進退有矩,不失名門之譽。種門有後矣。”

曲端嘿了一聲,竟道:“軍隊倒還老實,可惜霸氣不足!和其他十上將帶出來的人相比,這支人馬雖不能說無法與其它十軍並列,但若排名,只怕就算不列第十一,也要排第十!”

眾人不料他竟如此不客氣,種彥崧卻只是笑笑道:“能與諸位並列,已是彥崧之榮幸。”

劉锜與種彥崧淵源頗深,數年來又同在西北並肩作戰,交情亦厚,橫了曲端一眼,冷笑道:“不知在曲正甫心中,晉北軍又排第幾?”

曲端淡淡道:“不敢居劉種之前,亦不在耶律之後。”他這裏所說的種,自然不是種彥崧而是種去病。

王宣一聽,便知道他自詡居三甲之列,笑道:“霸氣的軍隊,真打仗時未必便勝過老實的軍隊。可惜彼此都是大漢上將,沒機會一較高下,倒是一件憾事。”

任得敬雖然還未居上將之列,但此時隱隱然也是上將軍的候選了,湊趣道:“若陛下允許,幾時請幾位上將演習對戰,讓我等開開眼界,倒也是一件盛事。”

曲端冷笑道:“演習只能試出一支軍隊有多差,未必試得出一支軍隊有多強!雖不是紙上談兵,卻也差不多了!”

盧彥倫在旁笑道:“幾位上將軍雖不能真打,但放著有一位英明神武、目光如炬的千古兵家奇才在此,諸位為何不請他品評品評,以作定論?”

曲端便問那奇才是誰,盧彥倫道:“自然是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