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家門(第2/4頁)

陸家大少爺聽見丁承宗稱呼他們是“陸家四位公子”,心中便是一沉,他飛快地掃了眼暈厥於地的陸湘舞,一擺手,讓陸家的族人宗親也都退出去,便向階石上踏出兩步,朗聲說道:“這屋,我們就不進了。有些話,我們想跟丁少爺說說,還望丁少爺能為我陸家主持公道。”

丁承宗沉靜地一點頭,淡淡地道:“你說!”

……

丁玉落聽說陸員外病故,陸家人遷怒於丁家,如今陸家人披麻戴孝地闖進丁家老宅哭鬧不休,心也提了起來,不知道自己的家院被挾怒而來的陸家人已經折騰成了什麽樣子。要不是大哥已經趕去,她又一向信任大哥的能力,真想拋下一切,立即趕回去看看。

轉念想到被拘押在房中的丁承業,她的心中不免更加氣憤,轉身便向房中走去。那廂房倚墻而建,只有正面有門有窗,穆羽等人便將雁九和丁承業關在裏面。方才小青趕來要穆羽去前廳時,眾人都只注意了外面,誰想這片刻功夫裏面兩個本該同病相憐的人卻起了內訌。此時重新向室內偷窺,卻見雁九軟軟地俯在地上,丁承業呆呆坐在一旁,他們也知雁九受了重傷,還道他暈厥了過去。

丁玉落卻不知他們另負有使命,有心進去責罵兄弟,又不想給他們這些外人聽到,微一猶豫,便道:“小羽,可否讓他們退開一些,我有話要與承業說。”

穆羽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自家大人與她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不敢違逆她的意思,一想雁九現正暈厥,她再一進去,縱然醒著也不會與丁承業說什麽隱私話兒,便答應下來,一擺手,讓四名侍衛退開了些,又囑咐道:“你自己小心。”

丁玉落點點頭,舉步進了廂房,一見丁承業便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斥罵道:“丁承業,我丁家怎麽會有你這樣的不肖子孫,陸員外氣病身故,陸家的人都闖到我丁家老宅興師問罪去了,哥哥剛剛清醒,身體虛弱,還得出頭去給你這混賬東西收拾爛攤子。”

她怒不可遏,還待痛罵一番,丁承業卻撲到他的腳下哀告起來,不由提心吊膽地問道:“你……你還做下了什麽醜事?”此時她倒真是寧願這個不成才的弟弟只是花天酒地、不務正氣,生怕他又闖出什麽彌天大禍了。

丁承業泣然道:“姐姐,弟弟自幼頑劣,好吃懶做、痞怠無行,一身紈絝習氣,不獨父親責罵,姐姐也常常教訓我。可是兄弟雖然不肖,卻不敢做出什麽悖天理、逆人倫的惡事來啊,這一切都是他……都是雁九那個奴才蠱惑挑唆,與兄弟全不相幹呐。”

丁玉落正不知他們到底幹了什麽,循聲便問:“你們做了什麽好事,說!”

丁承業一呆:“聽她口氣,仿佛所知有限,難道……大哥還未來得及把事情告訴她便回了大宅?”

這樣一想,他更萌逃走的希望,同時把他的聰明伶俐發揮到了極致,換了一種說辭,慚然說道:“兄弟自知……自知罪無可恕,如此醜惡不堪的事,實在無顏說與姐姐知道。”說罷伏地大哭。

丁玉落鄙夷地呸了一聲,斥道:“你做得出來,難道還說不出來嗎?到底是什麽事,再不說來,休想我去管你。”

“我……我……”丁承業訥訥半晌,羞容滿面地道:“姐姐,兄弟不肖,被雁九攛掇慫恿,與……與嫂嫂有了苟且之事……”

“什……麽?”丁玉落呆了一呆,面色突地漲紅如血,她擡起一腳,把丁承業踢了個跟頭,氣得渾身顫抖,厲聲喝道:“丁承業,這樣悖逆無倫、荒淫無恥的事,你也做得出來,你還是人麽?”

“姐姐……”

丁承業還想乞求,又被丁玉落一腳踢開,丁承業忽地擡起手來,狠狠摑了自己幾記耳光,這幾下倒沒有絲毫作偽,扇得他自己口鼻流血:“姐姐,兄弟知錯了。兄弟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雁九那老賊奴為買好於我,哄我酒醉,嫂嫂……嫂嫂又成心勾引,兄弟一時糊塗,才鑄下大錯。當日,當日……大哥正是看到我與嫂嫂苟合,氣極攻心,這才昏厥過去。”

丁承業痛哭流涕,連連叩頭道:“姐姐,姐姐,大哥恨我入骨,卻不會饒我。姐姐若不伸援手,兄弟死無葬身之地了。姐姐,我知你罵我責我,都是恨鐵不成鋼,都是為我好。如今姐姐若不救我,我便只有死路一條了,姐姐……”

丁玉落聽了雙眼也蘊滿了眼淚,眼前這個弟弟,卻也是她的親弟弟,平時再如何喊打喊殺,畢竟一母同胞,如今他做出這樣的醜事來,大哥須饒他不得,自己這個姐姐該如何是好?

丁玉落仰起臉來,雙淚長流。丁承業心中一動,有心上前制住她,可是丁玉落的武功不在他之下,他實在毫無把握,一擊若不能得手,門外守候的那幾個魁梧大漢必然闖進來,那時就只真的再無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