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節 爭鋒

索柯突先發制人,搶先舉薦蕭布衣,羊吐屯差點被他噎的斷氣。

羊吐屯久在可敦身邊,如何不明白可敦的心思。前日蕭布衣立下大功後,聽可敦的口氣就知道她頗為欣賞。可敦好面子,但是愛才,很有把蕭布衣招至麾下的意思。今日召見蕭布衣,羊吐屯本來就要舉薦蕭布衣為千夫長,沒有想到索柯突搶先說出,實在讓他郁悶的無與倫比。

“臣下不敢苟同。”羊吐屯現在是為了反對而反對。

“哦?”可敦問道,“那依照羊卿家之意,吾該如何賞賜蕭布衣?”

羊吐屯眼珠一轉,“臣下覺得布衣雖勇,但讓人贊賞的卻是急智。他在可敦被困之時能獻上良策,周到全面,不可多得。這種人才文武雙全,只做個千夫長似乎屈才,如果能留在可敦身邊護衛出謀劃策,說不定會更有用處。”

眾商人群情動容,顯然都知道留在可敦身邊發展更大一些,蕭布衣短短的幾天就是身價倍增,饒是對他器重的商人都是意料不到。袁嵐卻是恨不得馬上回轉汝南,把女兒拎到這裏讓蕭布衣好好看看,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此間事了,定然再隆重的提提婚事,只是這個蕭布衣真的留在可敦身邊,那可如何是好?

“劉先生,不知道你的意下如何?”可敦目光一轉,已經落在劉文靜的身上。

劉文靜微笑施禮,“兩位大人都是一片厚愛之心,只是依我來看,此事倒需要從長計議。”

眾人一愣,蕭布衣認真看了劉文靜一眼,發現他表情和善,但是有如膠水硬化出來的笑容,官方的居多。

“劉先生此言何意?”可敦有些不解,“賞罰分明才能讓上下齊心,蕭布衣救人在先,解圍困在後,出生入死,如果不賞,不要說手下寒心,恐怕就算是吾也會過意不去。”

劉文靜拱手道:“我只怕可敦給蕭布衣個千夫長的官做才是賞罰不明。”

眾人嘩然,都覺得劉文靜不通情理,蕭布衣卻覺得有趣,倒希望他能說服可敦,什麽千夫長百夫長,他都統統不放在心上。他對在可敦帳下為官從來沒有興趣,就算要抱大腿,他也會去抱李淵的大腿,怎麽會留在這裏。只是這個劉文靜不買羊吐屯和索柯突的面子,不知道針對自己還是針對那兩個大人。

官場明爭暗鬥蕭布衣倒聽的多了,並不想摻和進去。劉文靜說可敦賞罰不明,可敦並沒有惱怒,只是和聲問道:“劉先生此言何解。”

“千夫長一職,都需戰功赫赫之人才能擔任,就算是留在可敦身邊之人,也是多年來忠心耿耿,一片赤誠。文靜也是布衣,雖蒙可敦器重,卻也不敢擔任職位,只怕沒有寸功,讓多年跟隨可敦的老臣心生不滿。蕭布衣雖然兩次立功,卻不過是機緣巧合,如果貿然到了千夫長的職位,只怕草原那些勇士多半不服,讓多年兢兢業業的功臣寒心。”劉文靜不急不緩,真誠道:“譬如說哥特塔克,這次也是冒死殺出重圍以求救兵,如今可敦獨重蕭布衣一人,哥特雖然不說,內心也不敢對可敦不滿,但我想誰都知道哥特功勞和勇氣實在不讓蕭布衣。”

他一番話說下來,扯到了哥特,羊吐屯和索柯突雖然有心拉攏蕭布衣,一時間倒不好得罪哥特,眾商人雖然不明所以,卻都為蕭布衣抱不平。只是他們人微言輕,在這裏實在算不了什麽,只能沉默。

“哥特,你意下如何,又有什麽打算?”可敦柔聲道。

哥特早早的出列,拱手道:“可敦,哥特並無爭功之意,可卻覺得劉先生說的大有道理。上次射鹿一事,因為中途出了變故,哥特雖然射中野鹿,克麗絲卻總覺得哥特比不過蕭布衣,哥特別無所求,也不求封賞,只請可敦允許哥特再和蕭布衣賽上一場。”

眾商人聽到,都是憤憤不平,暗道你一句別無所求,再加上劉文靜的勇士不服,難道就能抹殺蕭布衣出生入死的功勞?你們若對蕭布衣沒有什麽表示,這才是真正讓人寒心的事情。只是他們不知道可敦的心意,整個商隊又指望可敦,利益攸關,不敢多嘴。

“蕭布衣,你希望要什麽賞賜?”可敦終於問到正主。

蕭布衣出列施禮,“可敦此次狩獵安然無恙,只是倚仗可敦洪福,布衣退敵不過是僥幸為之。劉先生說的不錯,布衣不敢居功。只是布衣卻還想有所要求,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可敦緩緩道:“蕭布衣你盡管說來。”

蕭布衣嘴角浮出微笑,長鞠一躬,緩緩道:“布衣只求可敦吉祥如意,也求商隊平安順利。”

劉文靜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的光芒,不由的重新審讀起這個蕭布衣。

羊吐屯和索柯突互望一眼,也都是大為錯愕,二人都是心想,此人馬屁拍的極為周到不露痕跡,多方並不得罪,實為官場中難得的人才。只是如此一來,為他求得功名的想法看來只能放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