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節 爭鋒(第4/7頁)

眾人竊竊私語,顯然都是不信,林士直卻是頓足道:“布衣這次恁地托大,哥特逞強不用套馬杆,正是他取勝的機會。他怎麽如此大意,不用套馬杆,這次他們又是沒有差別,我只怕布衣不但贏不了比賽,還會輸了性命。”

袁嵐已經湊了過來,沉聲道:“林兄,你可見到布衣有過大意的時候?”

林士直一愣,“那倒沒有。”

袁嵐笑了起來,“本來我心中也是沒底,可是看到布衣鎮靜自若,倒覺得這場他贏的機會極大。”

林士直想了半晌才道:“袁兄說的也有些道理。”

號角再響,只聽到遠方呼喝連連,蹄聲陣陣。幾個漢子已經揮舞著長鞭,連連吆喝沖了過去。

前頭兩匹野馬奮蹄狂奔,暴跳連連。可是架不住幾個漢子的驅趕呼喝,不情願的掉頭向這個方向沖了過來。

兩馬一青一紅,青的似山,紅的像雲,蕭布衣見到那匹青馬的時候,心中微酸,不由想起了青霄,有些走神。

草原不缺馬匹,更不缺野馬。有些生馬都是被驅趕到馬廄,先殺殺野性,然後再讓人馴服使用。可眼下看這兩匹都是沒有經過殺野性的過程,馴服起來更為不易。

“布衣小心。”楊得志低呼一聲,蕭布衣回過神來,發現哥特身形一縱,居然迎頭向那匹青馬竄了過去。

眾人一陣嘩然,膽小的女人捂住了眼睛,信任哥特的牧人卻是轟然叫好,這樣的馴馬才是激烈刺激,也是男人所為。

蕭布衣本來也挑中那匹青馬,見到哥特搶先選擇那匹馬,心中一怔,轉瞬明白過來。哥特知道他以前騎的是青霄,選中青馬一來是為了殺殺他的銳氣,二來也怕他對付青馬有些門道。

想到這裏的蕭布衣不怒反喜,他從來不怕別人的蔑視,相反,這對他而言是個取勝的先機。驕兵必敗四個字已經說出比賽的心態,哥特想要激怒他蕭布衣,只怕他自己反倒心浮氣躁起來。

哥特選中青馬,蕭布衣已經別無選擇,緩步向那匹紅馬走了過去。漢子把兩匹野馬驅趕到空地就已經散開,兩匹野馬見到四周滿是牧人,多少有些不安,那一刻收斂了暴躁,警惕的望著人群。

哥特迫不及待想要搶馬,固然身法好看,只是人一竄過去,青馬已經被驚怒,長嘶一聲,揚蹄就踢。哥特身手這才顯示出極為高明,不退反進,硬生生的從馬蹄旁迎了過去。馬蹄幾乎踢到他的衣襟,卻被他靈巧閃過,一伸手,已經抓住驚馬的馬鬃。

驚馬大怒,狂奔亂叫,哥特卻是順水推舟的翻身上馬,姿勢英俊無儔,四周牧民齊齊的叫了聲好,就算可敦都是緩緩點頭,知道這招極為瀟灑和難為。克麗絲更是興奮的喊道:“母後,哥特這次一定贏了。”

克麗絲並非蠻不講理的人,對於蕭布衣也有那麽一絲的佩服,最少他不殺馬格巴茲,擊敗己方三人,救下哥特,生擒莫古德的幾件事都是做的舉重若輕,讓人敬仰。只是可惜這個英雄並非她的戀人,倒讓她多少有些不自在。蒙陳雪在西京居住甚久,克麗絲卻是自幼在草原長大,一直都和哥特感情很好,倒沒有移情別戀的念頭,只希望哥特擊敗蕭布衣風風光光的娶她,那才最好,倒並非真心厭惡蕭布衣。

可敦搖頭道:“不到最後,又有誰知道哪個輸贏?”

哥特馴馬的場面極為驚險刺激,驚馬不停跳躍,哥特卻是穩如泰山般的壓住驚馬,牢靠的有如狗皮膏藥般。馴馬上馬是最重要的一環,剩下的就是和馬拼比磨功,拼的它筋疲力盡無可奈何才會服你!

哥特驚險馴馬的時候,蕭布衣終於走到了紅馬的面前。他走的不慢,總比烏龜快上那麽一點,一邊走,一邊口中念念有詞。別人只注意到他的腳步,卻沒有發現他的一雙眼眸始終盯著那匹紅馬的眼睛,一霎不霎。

他的聲音不低,可是也絕對不高,在身邊哥特連連怒喝和青馬長嘶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眼前的那匹紅馬本來蓄勢發作,可是望著蕭布衣的眼睛,慢慢的止怒,甚至可以說有了一絲迷惘。

蕭布衣緩步接近馬兒,盡量讓自己處於完全沒有敵意的狀態,很多人也終於發現了這裏的不同,都轉移了目光,反倒覺得這面有些詭異。

“師父,蕭爺又和馬兒聊天呢。”貴子和薛寅佳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也擠在商隊裏面看熱鬧,貴子摸著被師父打的痛的腦袋,還有被騾子踢青的屁股,有些不解的問,“為什麽他說著有效,我們說著就沒效?聽不到他說什麽,不然倒可以再試試。”

“蠢貨,你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薛神醫也很奇怪,注意觀摩蕭布衣的動作,只是希望能學習點真經,琢磨了半晌終於醒悟,“貴子,我明白了,他馴的是馬,我們面對的是騾子。都說驢唇不對馬嘴,肯定也是騾子唇也不對馬嘴的,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