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腥風血雨 第六四一章 開始了(第3/4頁)

“你都官居一品了,也算是封了吧?”秦雷笑眯眯道。

“封了、封了,徹底封了。”館陶滿面感激地向秦雷作揖道:“屬下能平步青雲,實現平生抱負,皆是王爺所賜……大恩不敢言謝。唯有粉身以報。”

“該說謝謝地是孤王。”秦雷擺擺手道:“這些年來孤王橫行霸道、無所畏懼,可以說是出盡了風頭,受盡了崇拜。但我自己清楚,沒有你館陶在後面嘔心瀝血的給我當好大管家,我秦雷可能什麽也幹不成。”說著也向館陶作個揖道:“還是那句話,我秦雨田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你是第一功臣。”

館陶趕緊側身躲過,但聽到王爺如此稱贊自己,自然是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攏嘴,卻還要裝作謙虛道:“王爺折殺屬下了,折殺屬下了……”

秦雷搖頭笑道:“你當得起。”說完便緩緩起身,走到窗前,輕輕推開窗子,暖風便徐徐吹了進來。望著窗外地花紅柳綠,他低聲感嘆道:“真希望一切順利啊!”

“一定會的。”館陶輕聲道:“只要這變法能堅持下去。大秦就能長治久安,王爺的萬世基業也會穩如泰山。”

“萬世基業?”秦雷失笑道:“一萬年太長。只爭朝夕。”說著擡起頭來,盯著蔚藍深邃的天空,幽幽道:“你信不信,最多不過三代,我們現在立下的規矩就會面目全非,能有五分之一幸存的條款就不錯了。”

“不會吧?”館陶面色一沉道:“王爺似乎很悲觀啊!”想一想,安慰秦雷道:“我們如此周密的計劃,要比商鞅公地變法可強多了,他雖然身遭橫死,但已經深入人心的變法卻繼續發揮功效,為秦始皇統一六國奠定了堅實的基礎。”說著呵呵一笑道:“可見只要能順勢而為,民心所向,就一定會成功的……當然誰也不敢動王爺一根汗毛。”

“但願如此吧!”秦雷淡淡一笑道:“也許我真是多慮了。”他沒法告訴館陶,中國歷史上三次最著名的變法,結果是一勝一敗一平。第一次就是館陶所說的商鞅變法,就像館陶說的,雖然人死了,但政策還是得以延續下去,應該算是成功了吧;第二次,是在另一個時空裏,與現在差不多同時發生的王安石變法,結果人還沒死,便被一幹所謂地‘清流’夥同兩宮皇太後給廢掉了,可憐的王相公還白白背負了七百多年的罵名,是以絕對不能算是成功。

至於第三次,則是幾百年後的張居正變法,可以說這次應該是三次變法中水平最高,效果最明顯的一次,但因為自稱‘吾非相,乃攝也!’的太嶽先生,與萬歷皇帝地個人恩怨,沒有逃脫人亡政息的可悲局面。但其變法至少為神經錯亂的明朝續命一個甲子,這是公認的。且在他家人遭受虐待的時候,就連昔日的政敵也站出來為他說話。

而且僅過了四十年,到天啟時便恢復名譽。崇禎皇帝還曾感嘆道:‘撫髀思江陵,而後知得庸相百,不若得救時相一也’,最終為張居正徹底平反。識者感慨其‘功在社稷,過在身家’。在江陵,張居正故宅有題詩雲:‘恩怨盡時方論定,封疆危日見才難。’

所以他沒有敗,當然也沒有勝……

……

三次最有名的變法。連帶那些諸如範仲淹變法、戊戌變法等影響稍差地變革,這一系列的變法都有個共同特點,那就是變法失敗居多,變法之人全部倒黴。

這片神奇的土地上,仿佛有種強大地魔力,在詛咒著那些憂國憂民地大智慧者,讓他們的結局無比淒慘。

在決意變法之前。秦雷便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但他還是在反復權衡之後。義無反顧地打開了這個神秘地盒子,不管從中飛出來的是仙女還是魔鬼,他都認了!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不是一句空話,而是我們民族地美德之一。如果他秦雨田是個平頭百姓,三餐還難以為繼呢,就想著治國平天下。那純屬腦子被驢踢了。可他現在身為一國執政,威望冠絕全國,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如果還想著‘獨善其身,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好就成’,虛食重祿,素餐屍位的話,那可真成了大秦的罪人,歷史的罪人了!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是對的。在其位,謀其政更沒有一點錯。

當然秦雷也不是僅憑著滿腔的熱血,準備當一個誇父一樣地神經錯亂者。他也有自己的法寶——那就一位位先驅者的經驗和教訓……

他知道商鞅的變法雖然方向正確,雖然得到了廣大平民的用戶,卻嚴重侵犯了貴族的利益,這才導致了慘遭橫死。

他知道王安石過於急功近利。過於避重就輕了。明明財政危機是由官府冗員過多引起,他卻不敢動這個毒瘤,只是一味的想通過開源來解決。根本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能成功才叫有鬼。而且他的政策本身就有很大問題,許多法子看似合理,但實際執行時卻千差萬別,亂象叢生,很大程度上是由於沒有經過足夠地實際調查,僅憑著想象拍腦門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