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陣法陣眼

顧從絮爪子還是沒松,無辜道:“之前我也抓過。”

相重鏡臉一綠,掐住顧從絮的手腕往旁邊一甩,從懸崖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惡龍,淡淡道:“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你若是再這樣動手動腳,當心我……”

相重鏡本來想像威脅其他人一樣用“一劍削了你”來震懾,但話到嘴邊卻根本說不出來,他噎了一下,才甩下一句:“……當心我再不理你。”

相重鏡自己說完都驚覺這句話怎麽那麽像道侶之間發小脾氣,他臉更綠了,沒臉繼續待,匆匆離開。

顧從絮孤身坐在懸崖邊,有些奇怪地按住自己狂跳的心,一時不知自己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心跳得好像要跳出來。

他吹了一會冷風,看著空蕩蕩的旁邊,莫名有些失落。

就在惡龍在糾結自己到底怎麽了的時候,身後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顧從絮心中瞬間浮現一個念頭,是相重鏡的腳步聲。

惡龍有些詫異。

什麽時候他連相重鏡的腳步聲都能輕易分辨出來了?

他回頭看去,剛好一片雲從顧從絮身上穿過去,視線刹那一片白茫茫。

很快,雲霧散去後,相重鏡一身紅衣仿佛像是穿破層層迷霧緩步而來,他長發半披著被雲霧卷起,懷裏抱著一卷白紙和筆墨,眸光溫和又帶著點悅色地瞥了顧從絮一眼。

顧從絮突然呼吸一頓。

相重鏡似乎在強行壓抑著急促的呼吸,不著痕跡地喘了一口氣,若無其事地走過來坐在原來的位置,懶洋洋道:“怎麽還坐在這裏?不覺得無趣嗎?”

“無趣。”顧從絮點點頭,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相重鏡的側臉看,“但你來了,便不無趣了。”

相重鏡:“……”

相重鏡正在將筆墨紙硯放下,聞言差點手一抖直接扔懸崖下去。

他瞥了顧從絮一眼,幽幽道:“你現在說這種話怎麽都不臉紅了?”

顧從絮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為什麽這種話需要臉紅。

他說的是實話。

相重鏡又看他,意識到這條惡龍還在交歡期,八成一門心思只想著咬脖子,也沒去管,他自顧自鋪開一張紙,正要畫東西卻後知後覺沒有能墊在下面的東西。

相重鏡想了好一會,突然看向顧從絮。

顧從絮本來呆呆看著他,突然和相重鏡的視線對上,愣了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相重鏡道:“三更,變個龍形唄,我讓你纏。”

顧從絮:“……”

之前顧從絮變龍要纏人,相重鏡抗拒得不行,現在突然主動要求讓纏,顧從絮卻有些畏手畏腳,不太敢變成龍形了。

相重鏡伸出食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肩膀,催他:“來,三更,快來。”

顧從絮見他興致那麽高,沒辦法只好變成了小龍模樣,正要拱著腦袋往相重鏡腰上纏,卻被相重鏡一把制住了。

惡龍疑惑看他。

相重鏡不懷好意地將龍身抱了過來,將龍身上最堅硬的一截放在雙腿上,頭尾隨意一扔,隨它去胡亂纏去。

顧從絮:“???”

相重鏡找好了合適的“桌子”後,將紙鋪在龍身上,滿意道:“很好。”

顧從絮:“……”

“其他地方你隨便纏,就這個地方別亂動啊。”相重鏡叮囑,擡手撫了撫紙,瞧見十分平整,更加滿意了。

顧從絮龍瞳森森,不滿相重鏡將他當桌子墊,有心想炸一炸鱗將那紙給紮出一堆窟窿來——但他也只是想一想。

惡龍很溫順地擡起龍腦袋在相重鏡腰上纏了一圈,從後背處爬上來,腦袋枕在相重鏡的頸窩。

龍尾本來和相重鏡的雙腿並挨著垂在懸崖邊上,無意識地用龍尾尖尖勾住相重鏡的腳踝,還纏了一圈。

相重鏡被纏習慣了,有些發癢地動了動腳,含糊道:“你別把我拽下去。”

顧從絮枕在他頸窩,沉聲道:“不會。”

相重鏡胡亂應了一聲,開始擡筆去在紙上畫東西。

顧從絮耐心看了一會,道:“你在做什麽?”

相重鏡心不在焉道:“我打算按照那寺廟的布局設個法陣,唔,你幫我看看那寺廟南邊有什麽?有樹嗎?”

“有。”顧從絮回答,“設法陣?難道不該想法子破開那禁制嗎?”

相重鏡隨口道:“那樣太麻煩了,還不如我重新做一個將那寺廟全都炸了方便。”

顧從絮:“……”

顧從絮的尾巴尖有些松了,他沉默好一會,才道:“炸了?”

相重鏡以為他沒聽懂,邊蘸墨汁邊盡量讓惡龍能理解的話來解釋:“法陣極其繁瑣,每一筆的誤差都能做出來全然不同的效用,解陣法更是麻煩。晉楚齡對陣法天賦極高,我也懶得去費心思解他做出來的東西,還不如自己設個比那禁制更強悍的,到時那小禁制被生生壓碎,不是更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