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戰而勝

顧三更臉上幾乎寫著碩大的三個字——我沒有!

相重鏡才不管顧從絮有沒有,他說有就有。

“都說了不要太害羞。”相重鏡依然勾著顧從絮的脖子不讓他亂動,似乎很滿意顧從絮微紅的臉,他因為剛睡醒嗓音還帶著點慵懶的困倦,低聲說話好像夢囈似的小聲嘟囔, “想對我圖謀不軌不是件丟人的事,你見滿秋狹何時害羞過?三更啊,你若是能有滿秋狹萬分之一的坦蕩,就秘境那六十年,我倆小龍崽子都要成年了。”

顧從絮:“……”

小……龍崽子……

顧從絮目光呆滯,差點被相重鏡這句話說得頭頂冒煙。

他被相重鏡顛倒黑白的嘴和比龍鱗還要厚的臉皮給驚得目瞪口呆,全然忘記了他自己能回神識,只能保持這個曖昧的姿勢,頭腦一片空白地僵在原地,鼻息間全是相重鏡身上那清冽的木香。

顧從絮真身只能在三更天出來片刻,往常只覺得那片刻彈指一揮就過去了,今日他卻覺得度日如年,每一瞬每一息都仿佛煎熬似的,難捱至極。

顧從絮臉都憋紅了,相重鏡越看越覺得有意思,悶笑著勾著他的脖子往下壓,兩人的臉幾乎要貼在一起,近到能瞧見對方細密的羽睫。

相重鏡眨眼,羽睫仿佛蝴蝶羽翼似的掃過顧從絮的臉龐,柔聲道:“你怎麽不說話?”

顧從絮拼命壓抑著呼吸,唯恐自己呼吸聲大一點氣息沾到相重鏡臉上都會他曲解成“圖謀不軌”。

他僵著身子,嘴唇輕抖,都這個時候了,顧從絮還想著不能讓相重鏡知道他想去殺曲危弦的事。

在相重鏡越來越曖昧的視線注視下,顧從絮終於忍不了,閉著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道:“我只是想去宰了那只孔雀,沒想做其他的!”

相重鏡眸色加深:“哦?不是為了殺曲危弦。”

顧從絮語氣極其有氣勢,卻偏著頭不敢正視相重鏡:“不、不是。”

“這樣啊。”相重鏡眼底的柔色更深,連語調都帶著點笑意。

顧從絮一聽到他尾音拖長,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相重鏡懶洋洋收了尾音後,因為顧從絮回到真身而能暫時操控的左手突然擡起手,幾乎是曖昧地在顧從絮腰上摸了一把。

顧從絮:“……”

顧從絮眼睛猛地睜大,愕然看他。

“那你要去殺孔雀,為什麽要往我身上撲?”相重鏡笑著溫和,聲音比他的動作還溫柔,“難道對於你們龍來說,隨便抱個男人在床上滾,不算是不軌之事?”

顧從絮:“……”

現在爪子在別人腰上摸來摸去、行不軌之事的,不是你嗎?!

顧從絮差點都要崩潰了,他本就不會撒謊,被這麽故意栽贓嫁禍,徹底忍不了相重鏡似真非真的試探,將所有打算和盤托出。

“我是打算去殺曲危弦,殺孔雀也是真的,但絕對沒有想對你圖謀不軌!”顧從絮將“絕對”這兩個音咬得死緊,咬牙切齒活像是在咬相重鏡的脖子。

相重鏡:“那你……”

“我之所以跌回床上只是意外,你那古怪的封印讓我無法離開你太遠,否則就會被拽回來!”顧從絮連這個極其不利於自己的事也說了出來,看樣子真的被相重鏡浪怕了。

相重鏡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眼睛緊閉耳根通紅的顧從絮,突然又笑了起來。

顧從絮實在是怕了他這種笑,怒不可遏地睜開眼睛瞪他:“我不是滿秋狹那種見色起意的人,你這下該滿意了吧?!”

“滿意是滿意了。”相重鏡點點頭,話鋒突然一轉,“你若離不開我太遠,一個人要如何找龍骨?”

顧從絮:“……”

差點忘了這一茬。

相重鏡眸子眯著,笑著道:“你幫我找真相,我幫你找龍骨,這下交易總該公平了吧?”

顧從絮兇狠地瞪著他,眼圈都紅了。

相重鏡:“嗯?”

這時,顧從絮三更獲得自由的時間正巧到了,他猝不及防回到了神識,又氣又惱地翻江倒海,將神識裏的燈攪和得全都擠在一起。

相重鏡從倒了半邊的床榻上起身,隨便尋了處客房躺下,等到顧從絮無能狂怒夠了,他才淡淡開口:“成交?”

顧從絮沉著臉將身體盤成一個圈,沒有辦法,只能冷冷道:“成交。”

相重鏡眸子眯起來,語調仿佛哄孩子似的:“真乖。”

顧從絮:“……”

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顧從絮氣得又開始翻江倒海。

“遲早有一日要沖破封印,一口吞了這可惡的人類!”

翌日一早,滿秋狹興致高昂地捧著衣裳來找相重鏡,一掀開床幔,那倒塌了半邊的床榻直直撞到他視線上。

滿秋狹:“……”

滿秋狹第一反應是宿蠶聲或晉楚齡那兩個比乞丐還醜的人來偷襲相重鏡,但掃了一眼發現周圍布置完好無損,並非是交手後的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