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圖謀不軌
相重鏡脖頸處十分敏感,素日裏衣領稍微緊一些都會被他扒拉下去,小龍微涼的身體飛快從脖頸下爬過去,讓他不受控制打了個寒顫,頭皮都一陣發麻。
顧從絮趁他愣神時已經兇狠地張開小尖牙,一口咬住曲危弦的手,豎瞳全是怒氣:“給我死!”
這一下和顧從絮平時和相重鏡玩鬧時咬人完全不一樣,他對毀了他主人屍身的曲危弦絲毫不留情,一口咬下去,曲危弦慘白的手頓時鮮血淋漓。
曲危弦仿佛不知疼似的,看也沒看腕上的惡龍,視線依然盯著相重鏡,神情絲毫未變。
相重鏡這才回過神,連忙去拽顧從絮。
顧從絮豎瞳猩紅,不知和誰較勁,愣是咬死了不松口。
身後滿秋狹和宋有秋已經要跟上來了,相重鏡怕他們發現顧從絮,立刻擡起右手牽住曲危弦,寬大的袖子將小龍遮掩住,留下一句:“我有要事先走一步。”
說罷,不等兩人回答,飛快拽著曲危弦跑了出去。
顧從絮是真的恨曲危弦,哪怕相重鏡將他封印了六十年也不見他這麽怨恨心狠,等到相重鏡處了比試場,尋了一處清靜的地方時,曲危弦的半個手掌都被咬得鮮血淋漓。
顧從絮還在識海中罵他:“我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弄死他!不將他挫骨揚灰難消我心頭之恨!”
相重鏡被他吵得頭大,抖了抖袖子,道:“你先將嘴松開——你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動不動就咬人的臭脾氣?”
顧從絮氣得眼睛通紅,還是不願意松口。
相重鏡嘆息道:“你就打算用你那兩顆小尖牙,默默咬著耗死他?”
顧從絮:“……”
顧從絮猶豫一瞬,才後知後覺自己這副模樣根本殺不了人,只能出出心頭的怨氣,還把自己的牙硌得夠嗆。
相重鏡見那小龍猶猶豫豫將牙松開,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正要用右手將顧從絮送回左手袖子來,就見小龍一頭栽到了袖子裏,從原本來的地方一路遊了回去。
相重鏡:“……”
相重鏡差點沒忍住,一把捂住脖頸,耳尖都紅了。
他頭一回惱羞成怒:“別在我身上隨便爬!”
顧從絮還在賭氣,盤在相重鏡左手上,悶聲道:“你把他帶回無盡樓,等到三更天我能出來了,第一件事就是將他吞了。”
相重鏡沒搭理他,垂著眸看曲危弦滿是鮮血卻還在執意拽著自己衣袖的手。
曲危弦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他,眸瞳仿佛烈火過後的灰燼,沒有絲毫光亮。
相重鏡見他比之前好像更傻了,一時心頭五味陳雜。
對曲危弦,相重鏡不像對晉楚齡和宿蠶聲那樣冷漠,畢竟當年他被封印時,曲危弦還被幽火重傷生死不知。
但他不知道曲危弦到底有沒有摻和進去當年算計他的行列中去,畢竟曲危弦這種人,很容易被人利用。
相重鏡對上曲危弦的眼睛,輕聲問:“你有話……”
顧從絮教他:“你兇一點,就像和宿蠶聲和晉楚齡說話那樣,陰陽怪氣,夾槍帶棒。”
相重鏡:“……”
相重鏡唇角微動,好一會才收拾好情緒,盡量讓自己沒什麽感情地道:“你有話要和我說?”
曲危弦眼睛倏地一亮,拽著相重鏡的袖子晃了晃,啟唇發出兩個音:“鈴……鐺。”
相重鏡蹙眉:“什麽?”
曲危弦用鮮血淋漓的手指去指相重鏡手腕上的金鈴,重復道:“鈴鐺。”
相重鏡看向自己的手腕,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曲危弦補了一句。
“重鏡的鈴鐺。”
相重鏡一怔。
有秋滿溪的面紗靈器在,曲危弦並沒有認出相重鏡,卻瞧見了他袖口裏若隱若現的金鈴。
相重鏡安靜注視著曲危弦的眼睛,好一會才伸手輕輕摸了摸曲危弦的頭,道:“回去吧。”
曲危弦露出一個迷茫的眼神。
相重鏡往後退了半步,曲危弦本能想再抓他的袖子,相重鏡卻擡手揮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顧從絮氣得不行:“走什麽走?把他也給我帶走。”
“帶走幹什麽,給你當夜宵吃?”
顧從絮:“對!”
相重鏡忍不住笑了起來。
顧從絮無能狂怒半天,也知道相重鏡和曲危弦關系匪淺,在不確定曲危弦是否害過他時,自己肯定不能順利把曲危弦給吞了,只好獨自生悶氣。
相重鏡說各種話逗他都沒能讓他開口,索性不逗了。
過了好一會,反倒是顧從絮忍不住,重新開口:“你之前不是說有話要問他嗎,方才怎麽不問?”
相重鏡腳步一頓,不回答反而伸出手指向不遠處的天邊。
有一只孔雀慢悠悠從空中飛過,華美的翎羽極其灼眼。
顧從絮瞥了一眼,哼道:“一只小小的孔雀而已,有什麽可看的?”
“那是去意宗的鎮山靈獸。”相重鏡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只孔雀,“我若問了曲危弦不該問的,那孔雀只要看上曲危弦一眼,就能窺見我們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