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七章 觸犯權貴的利益(第2/2頁)

說到此,他擡頭盯著李琬,眼中含著希望又道:“但我認為,再好的律令也是靠人來施行,如果這鹽法施行不當,必然會造成民怨沸騰,到那時父皇或許就會廢除它,所以我找你來就是想商量一下,弄個什麽法子拖住李俶那兔崽子的後腿,讓他有令也難行。”

李琬卻冷笑一聲,緩緩搖頭道:“大哥以為這新鹽法真是李俶在做嗎?你若將目標對準他,那你就大錯特錯。”

李琮微微一怔,略一思索,他猛然醒悟道:“你是說……”

李琬輕輕地點了點頭,目光裏飄過一種譏諷的神色、一種奸詐的陰影,“不錯,新鹽法真正的幕後掌控者便是你的老對頭,新任戶部侍郎李清。”

“老對頭?”

李琮嗤笑一聲,“他一個小小的侍郎,也配做我的對頭嗎?頂多是我腳上的一根肉刺罷了,拔掉就是。”

對於李清,慶王李琮是從來沒有將他放在心上,海家之事,他認為那是栽在章仇兼瓊的手上,一個連胡子都沒長全的從四品小官,怎配和自己、堂堂的皇長子相提並論,章仇兼瓊也只能算勉勉強強。

李琬見他輕視李清,心中微微搖頭,雖不知這新鹽法是出自何人之手,但從李清剛任戶部侍郎便推出此法來看,極可能與他有關,但他了解大哥,既傲慢又頑固,李琬也不好多說什麽,他想了想又道:“我倒有一個辦法,可有助大哥躲過此難。”

李琮精神大振,連聲催促道:“你快說,是什麽辦法?”

“此辦法和現在朝中的新格局有關。”

李琬陰陰一笑道:“章仇兼瓊任左相,這章仇黨便運應而生,新官上任三把火,這鹽法恐怕也是他其中的一把,我在想,既然我們想滅這鹽法,那李相國難道就會袖手旁觀嗎?答案自然是不會,所以我勸大哥最好去和李相國談一談,說不定他便有好的辦法。”

李琮點了點頭,李琬說得有道理,既然有共同的敵人,他不妨和李林甫再聯手一把。

……

韋堅案後,太子黨垮掉,朝中格局驟變,新興章仇黨開始顯露頭腳,李林甫卻微微松了口氣,既然李隆基想到用新黨來平衡自己,這就說明他暫時還沒有除去自己之心。

盡管如此,他對章仇黨依然十分忌憚,若任由他們坐大,那將來知政事之位也就得換給章仇兼瓊,況且這章仇兼瓊也不是太子李亨那般好捏,須讓他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對付。

這天下午,李林甫剛剛從朝中回府,卻在府外見停著一輛豪華的馬車,旁邊站有幾十名護衛家丁,似乎有些眼熟,李林甫凝神想了想,忽然記起,這是慶王李琮的馬車。

“他來找自己做什麽?難道是為鹽法之事?”

大唐最大的私鹽販子便是慶王李琮,這一點李林甫是知道的,但他一直裝糊塗,不過問皇家之時,但這次新鹽法頒布,首當其沖便是慶王。

就在進門的瞬間,李林甫忽然笑了,他腦海裏閃過一條借刀殺人之計,新鹽法是李清所定,他與慶王偏偏又有舊怨,新仇舊恨齊發,這倒是一次收拾李清的好機會。

“本王不請自來,打擾相國了。”李琮一直坐在客房等待李林甫,見他進門,他急忙笑著迎了上去。

李林甫卻拱拱手笑道:“哪裏!慶王殿下來拜訪老夫,是老夫的榮幸,怎敢有怨言。”

下人上了茶,低頭退下,李琮心急火燎,便開門見山道:“本王來找相國是想打聽那鹽法之事,不知是哪位大臣擬訂,本王發現其中漏洞頗多,便想和他好好探討探討!”

“那鹽法麽?老夫聽說是新任戶部侍郎李清所擬,他人比較年輕,可能會有考慮問題不周,有漏洞自然難免。”

李琮沉默了,竟真的是李清所定,他暗暗咒罵著李清,腦海裏卻在思考如何開這個口,可想了半天卻找不到和李林甫聯手的借口。

“鹽之一法涉及到天下民生,怎能倉促推出,搞不好會適得其反,弄得民怨沸騰,最後得不償失,所以本王在想……”

說到此,李琮竟說不下去了,他想讓李林甫出面反對新鹽法,可李林甫一直不變的笑容讓他無法開口。

但李林甫仿佛知道李琮所想,他微微一笑,道:“那禦史中丞楊國忠倒是與殿下的想法頗為相似,若殿下認為這新鹽法有不妥之處,老夫建議你可直接去找楊國忠,他是禦史,這正是他的本分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