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 豆盧軍的秘密(第2/4頁)

褚直廉拍了拍李清的肩膀,經過二十多天的相處,彼此關系都十分融洽,真要告別倒有些依依不舍。

“褚兄一路保重,請代我想皇甫大人致謝!”

一隊隊騎兵陸續從李清身邊經過,大家一一揮手告別。

“或許與吐蕃打仗時,我們會並肩作戰!”褚直廉的戰馬長嘶一聲,率領軍隊飛馳而去,身影變小變遠,漸漸消失在地平線。

李清收回送別的目光和長勞勞的揮手,轉身望著這座絲綢之路上的要塞,他忍不住想大喊一聲,從此時起,他便是這座城池的主人了。

刺史大人抵達敦煌縣,早有軍政地方官員出城迎接,所謂出城也不過離城門五十步,萬一馬匪出現,跑回去還來得及。

歡迎儀式也和後世頗有不同,沒有小朋友頂風冒雨、凍得臉色烏紫來歡迎領導的場景,只有十幾個官員在拍馬奉承,什麽年少有為倒不能說,只能說皇上慧眼識人,李都督、李刺史治下,沙州一定兵強馬壯、百姓安居,還加了一句經濟繁榮,這潛台詞卻是有財大家發。

至於功曹張三、倉曹李四,這些都不用介紹了,以後會慢慢被換掉,也沒有認識的必要,李清心系千秋後代大計,急著要將簾兒送回府內靜養,也懶得和他們羅嗦,便慷慨應允了今晚赴接風宴一事,有什麽事,酒桌上再談,這裏雖是西域,但酒桌文化卻和中原一脈相承。

李清的都督官邸在敦煌縣中心地帶,鬧中取幽,原是唐初一大食商人所建,清一色的花崗巖打磨砌成,原料都從外地運來,造價不扉,結果被當時的沙州刺史看中,用一計偷渡罪,將大食商人遣返回國,此宅便沒收充公,再配給領導私用,當然,刺史卸任回京後,這不動產也帶不走,便留給下任,一直便成了傳統刺史官邸,李清到來,只需稍加布置便可以入住,這布置的工作自然已經由先期抵達的管家張旺做好,管家的作用是讓主人在生活上過得舒適,而房間分配、家規修訂則一般由女主人來做,簾兒身體不好,需要立即臥床休息,小雨便擔起了女主人的責任,至於她怎麽分配房間、安置家人,這些瑣事就不提了,李清的家規也不是今天才有。

且說李清一直便對豆盧軍不出面制止馬匪攻打壽昌縣深為不解,後來褚直廉那怪異的表情和欲言又止,讓李清也隱隱感覺和豆盧軍有關系。

“這裏面到底有什麽名堂?”

李清再也忍不住,將簾兒她們送進家門,轉身便率領親兵向城外馳去,軍隊是他這次任命中最看重的東西,只有掌軍他以後的腰才能挺直,只有領軍他才有上戰場的機會,他才能在隴朔集團中站穩腳,他的李將軍之名才名符其實。

豆盧軍的駐地有兩處,若發生戰事時,軍隊會駐紮在城內,但城內施展不開,無法訓練,所以在敦煌城南三裏外,還有一處營地,為非戰時所駐。

大唐的兵制一直到天寶八年都是實行府兵制,府兵制的兵歸軍府,由兵部統一調配,兵源以自耕農為對象,服兵役是大唐子民光榮的義務,不去則取消永業田,當兵不僅沒有軍餉,而且所有的軍糧、武器裝備、軍服物資都是自己掏錢,也就是說,國家不負擔一分軍費,但家裏有田作為質押,農民又不得不去,所以大唐前期兵源充足,國力鼎盛,也是就是因為均田制得到較好貫徹的原因,府兵制下,兵是國家的兵,各節度使控制不了兵源,也就沒有造反的依憑。

事實上從高宗和則天皇帝起,大唐的土地制度便漸漸被破壞,農民失去土地,國家也失去兵源,開元二十五年以後,有償當兵的募兵制漸漸開始興起,主要是用於戍邊,到天寶中後期各節度使開始私自募兵,拿人家的錢,自己要聽人家的話,直到此時,各節度使才有了自己的軍隊,這就是安史之亂爆發的根源,是唐朝後期藩鎮割據的根源,所以把安史之亂的責任完全推給李隆基倒也並不公平。

安史之亂爆發還有一些別的因素,比如大唐周遭強敵太多,不得不在邊境設立強有力的軍區等等。

當然安史之亂與藩鎮割據性質卻不同,安史之亂是個人想做皇帝而造反,而藩鎮割據不過是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的較量,這個自古就有,清朝不也就這樣滅亡的嗎?

話有點扯遠了,先回來,李清率領三百親兵一路飛馳,片刻後便抵達了豆盧軍營地,向營門交驗了節符,所謂節符也就是皇帝給邊疆大將的領兵標志,只有擁有節或魚符才能率兵打仗,所以李清官職的全稱是‘使持節都督沙州諸軍事兼沙州刺史’,節度使也是因此而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