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平淡是真(第2/3頁)

他說得平和,李清卻聽得刺耳,“或許世叔說得是有幾分道理,我也知道婚姻是‘小登科’,我也知道崔家是名門望族,但這又和我何幹,在世叔看來,婚姻是交易,是往上爬的階梯,可在我看來,婚姻就是婚姻,自己沒本事往上爬,卻將希望寄托在女人身上,這是哪門子男人!”

李琳見他說得臉紅脖子粗,趕緊勸道:“賢侄且平靜下來,我並不是說你不能娶她,而是要分清主次,娶柳柳為正妻,做個門面,你再納她為妾,多疼愛點便是了,這兩全其美之事又有何不可?”

李清見他苦口婆心,知道他也是為自己好,便嘆口氣道:“剛才我語氣沖了一點,世叔莫怪,只是簾兒溫柔賢惠、得體大方,有這樣的女人做妻子,是我李清幾世修來的福氣,再者,她與我同甘共苦,患難至今,我又怎能負她,名門望族也好,公主、郡主也好,在我眼裏都不及她一分!”

說到此,李清想起了在儀隴時的情景,自己抽獎被抓,她跑到鮮於府去求救,後來賣棒冰,她哄自己早睡,自己卻熬夜忙碌,樁樁件件,仿佛就在昨天發生一般,李清只覺鼻子微微有些發酸。

“我們都沒有長輩,本想請世叔替我主持婚禮,如此,倒也罷了!”說完,李清神情落寞而去。

李琳知他脾氣,一旦決定的事情誰也勸不了,可是他說的話又何嘗不對呢!李琳不由想到自己的妹妹,崔翹娶了她,又真的幸福嗎?

他嘆了口氣,回頭剛要走,卻忽然發現在院墻的一蓬薔薇花下,悄悄閃過一片白色的裙琚,李琳一時竟呆住了。

……

大街上很安靜,月色銀白,將大街照得如白晝一般,路上只有稀疏的行人,各坊之間高墻聳立,坊門早已關了,黑夜中依稀可聽見犬吠聲和孩子的哭聲。

李清騎在馬上,正在後悔沒讓老余趕車來,雖然沒喝幾杯,胃裏卻象火燒一般難受,本是開開心心來接受李琳的財產,不料李林甫卻跑來,惹出這麽多煩惱。

不過說實在話,今天是李清第一次接觸李林甫,卻不討厭他,甚至還有幾分好感,雖然他派人來抓過自己,可太子又何嘗不是想殺自己滅口,政治鬥爭,講的就是下死手,哪有什麽心軟的,但李林甫比太子會做人,至少對自己人不錯,而太子卻不同,為他做一百件事,他記不住你的好,可做錯一件,他卻不會放過,寡恩刻薄,毫不體恤屬下的難處,難怪對他忠誠的人不多,也難怪他即位後要重用宦官,想到此,李清不由為自己的前途擔憂起來,身處虎狼窩,行路步步難,看來李林甫說得對,自己確實需要去地方上好好歷練幾年,可是太子會放自己離開嗎?他又想到了楊玉環,暗暗下了決心,等從南詔回來後再求求她,不求升官,只平級調動便是了。

李清悶悶不樂的回到家,只見院子裏到處堆滿了箱籠行李,靜悄悄地,沒有一個人,屋子裏的燈大都黑了,走到內院,只有自己房間的燈還亮著,李清心中一陣溫暖,他快走幾步,推門進去,卻見簾兒正坐在桌前打瞌睡,她面前放一本書,只翻了兩頁,推門的‘吱嘎’聲將她驚醒,見是李清回來,簾兒揉了揉眼睛,喜笑顏開地迎了上來,一面替他脫外套,一面怨道:“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不回家又能去哪裏?”他脫了外裳,長長地伸了懶腰,一屁股躺在軟椅上,舒服得眯上了眼睛。

“外面這麽多箱籠,是誰來了?”

“是張奕溟和骷髏他們來了,一路太累,我安排他們先睡了,明兒再收拾!”

簾兒聞到李清滿身酒味,心中有些埋怨,卻趕緊給他倒了一杯熱茶遞去,“先解解酒,我去給你打盆水洗把臉。”

李清接過茶杯,忽然聞到簾兒身上散發出一股幽香,心中一蕩,他一邊喝茶一邊偷偷打量她的背影,見她皮膚晶瑩雪白,身材苗條不失豐滿,又想到她即將是自己的妻子,渾身不由燥熱起來,不等她去打水,李清便一把摟住她,用勁在她櫻唇上重重一吻,簾兒躲避不叠,竟被他的狼嘴占了便宜,滿臉嬌羞地捶了他一拳,“渾身是酒氣還親人家!”

李清她的媚態早撩昏了頭,四周看看,在她耳邊曖昧地笑道:“那小妮子睡了嗎?”

簾兒點點頭,身子卻碰到個異物,忽然明白過來,她羞得滿臉通紅,轉身要逃,卻被李清緊緊抱住,她低著頭,心慌意亂道:“你不是答應過人家,等到成親那天嗎?怎麽又不守信用了。”

李清知道她外表溫柔內心卻剛烈,倒不敢真的強迫她,只好無可奈何地松了手,簾兒見他聽話,心中歡喜,竟主動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你酒喝多了就乖乖躺著,我來幫你洗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