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潼關(第3/6頁)

讓各人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原來世界這麽大,有趣之事這麽多,教官們在這些人心中,也留下學識淵博,文武雙全的印象。

教官們有時還會請他們下下館子,吃喝一頓,家中有什麽困難,也會慷慨幫忙,所以在新軍中頗得人心。

同時,雇傭軍的待遇,也讓他們非常羨慕,乙等軍普通小兵,每兵每月也有五圓,那銀圓可是好東西……還有他們的盔甲,他們的火銃,他們的長槍,都非常精良。

那銃還是火石銃,不用火繩,上了銃劍,可刺又可射,每兵還有馬匹,豈不讓人羨慕?

做人做到這個份上,真是沒話說,所以這營雇傭來的一營靖邊軍,無意中成為陜西新軍很多人的目標榜樣,他們還興起認義兄的風潮,希望找個雇傭軍們做大哥。

一張張樸實的臉,在趙榮晟與李正經二人眼前晃動,他們投來的尊敬又畏懼的目光,成為一副副凝固的畫面,似乎永恒留存下來。

李正經難得嘆了口氣:“他們還未練成,就要面對大戰……希望少死點人,老子……老子總覺得,這些人就象我們的兒子,實在是不願……”

趙榮晟也難得沉默,當年他是小兵時,只想奮勇殺敵,等成為甲長,就知道肩上的責任。

自己已經不是一個人,而要為甲中兄弟著想,軍職越高後,肩上的擔子越重,訓練陜西新軍幾個月,豈又能沒有感情?他也嘆道:“此戰只是開始,這些關中子弟,今後要打的仗不少……死的人,怕也會不少。”

李正經道:“是啊,死的人會不少。”

隨後他一拍自己腦袋,激得頭盔一陣的金屬作響,他罵道:“老子說這些作甚?當兵入了伍,就準備馬革裹屍的一天,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平白說這些喪氣話。”

趙榮晟也是哈哈一笑,豪邁的道:“不錯,老李難得說句實在話,我們是軍人,打仗,就是我們的職責!死算什麽,我們靖邊軍是為天下太平而戰,隨著大將軍,旌旗指處,群醜必然灰飛煙滅。”

李正經罵道:“是老子在說實話好不好,你是滿嘴的跑風……”

“你才是……”

二人又繼續鬥起嘴來,土包下的護衛聽到二人對罵聲,互視一眼,都是搖了搖頭。

……

或許陜西新軍,或是大明別的軍隊,還處於當兵吃糧,拿餉作戰,上官號令階段,然靖邊軍中很多人,已經進入主動求戰時期,有著自己的理想與目標,一種使命感與責任感。

很多人已經有一種想法,追隨大將軍,為天下太平,為這塊土地的人民更好生存而戰。

源源的士卒向東再向東,他們浩蕩的洪流,從東望不到西,從西望不到東,一面面孫字旗幟,在風中翻滾不停……

東端的一座原上,此時數百騎戰士,正肅然看著下方火紅色的河流經過,這些騎士個個穿著長身罩甲,罩甲上粗大的銅釘,給人以極大的壓迫力量,還有他們的八瓣帽兒鐵尖盔,在陽光下閃耀著金屬的質光。

他們不遠處,一杆孫字大纛高高豎立原上,孫傳庭騎在一匹白馬上,他全身的盔甲,帶著弓箭與寶劍,罩著披風,正專心聽著那塘馬傳回的消息。

他的身旁,有一些幕僚,還有一些充為贊畫的當地官員,吳爭春與高尋二將,還有營中書記官,贊畫官,鎮撫官,醫官,撫慰官等策馬在旁。

援助陜西的雇傭軍營部規模更大,贊畫從一伍擴到一甲,醫士從二甲擴到一隊,鎮撫兵也有三甲,塘馬有二甲,他們的贊畫主官,就是從河南剛回來,又跑到陜西的溫士彥。

此時他戴著襆頭,穿著緊身青衫,腰佩利劍,外面罩著短袖大氅,形象儒雅又帶著英氣,也在旁含笑聽著那塘馬的稟報。

“加個屁快啊,孫督不知道行軍條例啊,新軍一天走五十裏,是最合適的,快了慢了都出問題……事前就有規定,怎麽改來改去的?行軍不是兒戲,該多少就多少,將老子的話傳過去,今天就走這麽多!”

那塘馬一板一眼將李正經的話原原本本傳達,毫不改變。

靖邊軍選拔塘馬,首先的要求,就是古板,各方的話語,由不得自由修改。否則道道命令傳達下去,最後變成什麽意思很難說,在戰場上,這可能導致災難性的後果。

對這塘馬來說,他的責任就是傳話,別的事不是他該考慮的,靖邊軍中要求也是先盡到自己職責,再考慮別事,所以他一字不變的將李正經的話傳了過來。

聽了他的話,場中各人面面相覷,孫傳庭身旁的幕僚,還有那些充為贊畫的當地官員,很多人露出不悅的神情。雇傭軍到達陜西後,有意無意的將觸角伸到四面八方,已經引起很多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