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慘烈車營(下)(第2/3頁)

終於,清軍大陣意識到,靠盾車弓箭,攻不進敢戰的明軍車營之內,他們的鼓聲響起,眾多的盾車弓手後退閃避。

隨後不久,煙塵騰起,竟有大批大批身披重甲的滿洲鑲紅旗,鑲白旗韃子,驅趕著大量的馬群,滾滾往明軍車營沖來。

這些馬群的眼睛中,都蒙上了黑布,而且大量馬群之後,是一波波身披重甲的二旗死兵,又有明盔明甲的巴牙喇兵隨後,竟要用馬匹沖陣?遼東總兵眉頭皺起,這韃子下的本錢太大了,他們也舍得,今天吃錯藥了?

看這些重騎狂奔過來,聲勢浩大,車營明軍的臉色終於大變,這時山頂上一個將官大叫:“大帥,韃子從左翼與右翼進攻了!”

劉肇基連忙看去,果然車營的左右前方,都有煙塵滾滾,大股大股的清騎,從兩側包抄過來,劉肇基面沉似水,冷哼一聲,己方騎軍眾多,他並不畏懼,當下點起二將,各領騎兵一千五百出戰,務必要守住兩翼安全。

再看正前方的車營處,滾滾奔來的賊奴重騎近兩千人,遼東總兵神情凝重,看來今天得有一場苦戰啊。

清騎沖鋒中,明軍車營天鵝聲大作,銃炮齊鳴,車營的佛郎機,火箭,輪打不絕,清軍人馬不斷撲斷。

特別車營的百子銃,雖然裝填不易,不過還是有近半裝填好子藥,他們一輪齊射,打得前面奔來的馬匹與重騎,仆倒一大片,人叫馬嘶,大量浴血受驚的馬匹狂沖直跳。

不過在那些死兵的控制下,滾滾的人馬,還是朝車營急沖而來。

車營的鳥銃手,又進行三輪齊射,不過在清人重騎威勢下,這三輪齊射,齊整與發射密度,卻不如先前面對清人盾車。畢竟他們雖然敢戰,但紀律與戰力,遠不能與靖邊軍相比。

蒙上眼睛的清人馬群,橫沖直撞,沖開了前方的拒馬,往各輛戰車狂沖而來。它們看不到戰車前方架著的長槍,特別發狂之下,悍不畏死,轟轟巨響中,在明軍銃手面如土色的眼神中,沖開戰車,直入車營之內。

後方滾滾清虜死兵與銳兵,也狂叫著直入車營而來。

“殺奴!”

劉肇基紅了眼,搶到一個鼓手身旁,親自擂起大鼓來。

“殺韃子啊!”

激昂的戰鼓聲中,銃軍後面密密匝匝的長槍手,大棒手,刀盾手嚎叫著撲上來。

長槍手上刺賊,下刺馬,大棒手專沖那些清騎馬頭招呼,沖裹著重甲的韃子頭上招呼。刀盾手緊跟長槍兵,刀棍兵身後,狂聲呐喊,填補空缺。

一時戰事血腥絞著,被沖開缺口的車營幾處,密集地擠滿清軍與明軍。

長槍瘋狂刺來刺去,大棒長刀砍來砍去,狹窄的空間,能發揮的余地很少,除了刺還是刺,除了砸還是砸,灼熱的陽光下,血腥味蔓延,滾熱的鮮血不斷從彼此戰士身上流出,濕潤了幹燥的土地。

未想到明軍如此堅韌,沖開車營後還是死戰不退,那些清人重甲一時間舉棋不定。他們沖進車營後,也失去戰馬優勢,除了面對面下馬肉搏,別無他法。

清人重甲不斷湧入,戰鬥進行到白熱化時,遼東總兵劉肇基,親自領著家丁參戰,他舞著一根沉重的狼牙棒,大開大合,所到之處,當者披靡。

清人重甲,刀砍不進,槍刺不進,遇到他的狼牙棒,卻只有死路一條,不斷被他砸成肉泥。

啊哈,劉肇基一聲怒吼,沉重的狼牙棒直擊而下,面前一個鑲紅旗撥什庫下意識舉起一塊皮盾。

轟的一聲巨響,滋滋滋滋,皮盾四裂,血肉飛濺,夾著骨折聲音啪啪作響,撥什庫的左手完全斷折。

斷折處,白森森的骨頭顯露出來。

“啊~~~”

撥什庫大聲呼嚎痛叫。

“死吧,韃子!”

劉肇基紅著眼,又一聲大吼,沉重的狼牙棒當頭擊來。血霧飛揚,撥什庫頭顱炸開,上身變得稀爛,血水嘩嘩的四處激射。他這時身子被戰車夾住,就那樣不似人形的站著死去。

主將如此豪勇,所部明軍無不大振,緊隨遼東總兵身後,大喝殺敵。

不但如此,進入車營缺口的清人重甲,除了面對明軍的冷兵器手,還要防止近旁明軍銃手嚎叫著沖他們狂射。這些明軍銃手鬼鬼祟祟,借著刀槍的掩護,不斷沖他們轟擊。

鳥銃的轟響中,火光煙霧四射,圓滾的鉛子不斷向他們奔去,輕易破開他們的重甲,撕裂他們的身體,在他們體內翻滾沖撞,帶給了他們極大的痛苦。

強大的沖擊力,也每使中彈者踉蹌摔滾,隨後望著身上不斷噴射的血箭,跪在地上,或躺在地上痛哭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