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有王鬥在身旁才安心

李有德道:“大牛,這韃子就交由你審問了。”

那滿臉橫肉的夜不收興奮地道:“放心吧李頭,俺大牛肯定好好侍候他,俺保證,這韃子連他娘偷了幾個男人都會倒出來。”

他臉上閃過一陣殘忍的味道,掏出一把生銹的小刀,抓住那清兵的金錢鼠尾辮扯到一邊。很快的,那邊就傳來淒厲的長嚎,間中夾著大牛的陣陣怒聲喝罵。

陳瑛看了那邊一眼,好家夥,這保安州的兄弟折磨起韃子來比他們督標營的兄弟狠多了。直到這個時候,李有德才有機會詢問陳瑛:“陳兄弟,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陳瑛搖了搖頭,隨後又怒罵一聲:“鱉犢子,兄弟失手了,五個弟兄,折損了三個。”

他長嘆一聲:“當場戰死兩個,還有一個兄弟被擒去,怕是……”

他恨恨地在身前一顆大樹上打了一拳,虎口破裂仍不自知。

這是個壯實的中年人,身材不高,但非常結實,頭上皮帽,身上厚厚棉袍,打扮就如遼東一帶的居民。他的口音也與保安州的口音有些區別,幸好出征在外,大家多說官話,因此交流起來基本沒有問題。

他臉上滿是風霜苦楚,裂開一道道口子,眼中似乎總在跳動熊熊怒火,身上背著巨大的步弓箭囊,身旁的馬匹上,鞍上還掛著馬弓與一把巨大的斬馬刀。

在他的身旁不遠,還站著一個隨同出哨的督標營家丁余貓兒,一個相貌非常普通的人,撒在人群中定然分辯不出來。他同樣穿著棉袍,頭戴一頂沉舊掉毛的皮帽,束著手站在一旁,就如一個畏縮的老農一般。

他看上去象有四十多歲,不過聽他自己言,他還不到三十歲,同樣一口遼東口音,臉頰右邊一道大大的傷疤,似乎是被利箭擦過。他平日寡言沉悶,難得說幾句話,不過小老鼠似的雙目中,總在閃動著狡詐殘忍的光芒。

此時余貓兒站在大牛身旁看他拷問那個韃子,看大牛用一把生銹的小刀將那韃子的肉一塊塊割下來,聽他欲死不得的嚎哭聲,他有些氣喘,似乎興奮得不能克制自己。

聽了陳瑛的話,李有德也是默然,他道:“我等從軍當日,便料定會有這樣的結果,勇士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總比病死在床榻上要強……”

他說了幾句,想起自己折損的兄弟,眼中也是蘊含淚花。

李有德不願多提此事,與陳瑛道:“幸好我等哨探幾日,也摸清了前方韃子兵的情況。定州方向,是韃子鑲白旗一路的軍隊,由賊頭多鐸與阿巴泰統領。往高陽而去,賊頭多爾袞統帶正白旗的韃子兵,主攻高陽、饒陽、武強等地。還有賊頭嶽托,帶著正紅旗的韃子兵,主攻武邑、棗強、衡水等地,這個情報,我等要盡快傳遞給盧督臣等人得知。”

此時那個俘獲的清兵已經被大牛折磨死了,李有德吩咐砍下他的首級,剝下他的盔甲,留下一具光光的無頭屍身在樹林內。臨行上馬時,陳瑛伸出自己的右手,對李有德道:“李兄弟,很榮幸能與保安州的兄弟共同出哨作戰。”

李有德的大手與陳瑛握在一起,幾人相互擁抱,拍著對面的肩膀大笑。他們爽朗的笑聲遠遠傳揚開去,似乎呼嘯的寒風都不能掩蓋他們的笑聲。

……

此時的慶都境內,浩浩蕩蕩行著一列人馬,大部分是騎兵,一萬多人,又是以行軍陣列展開,那片紅色盔甲與旗幟的海洋,似乎有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感覺。

前鋒,中軍,中部,後路,大明傳統的行軍隊列。一行人馬中,楊國柱與他的中軍親將郭英賢走在最前面,為前鋒,還打著一杆“前軍司命”的大旗。

隨後是盧象升的督標營,宣府參將張巖的兩千軍隊,王鬥的保安營合為中軍。再後是大同鎮總兵官王樸的正兵營為中部,最後山西鎮總兵官虎大威為後路。

每路相隔不到一裏,皆以數馬一排的隊列穩健行進,旌旗一杆跟著一杆,井然有序。

昨日大軍從保定城下起程,今日到達慶都境內,每日行軍不過六十裏。騎兵日行百裏是常態,說起來,大軍行進的速度倒被王鬥與張巖的軍隊拖累了,畢竟他們軍中大部分都是步兵。

不過王鬥認為宣大軍隊保持日六十裏的行軍速度還是有益的,宣大官軍饑疲日久,雖將士休養了幾日,不過軍士與馬匹還是非常疲累。如果現在大軍每日狂奔個二、三百裏,幾千人只有數幾百人到達某地,就談不上行軍嚴整,保持軍勢的完整肅然了。

每路大軍的後面,便是他們密密麻麻的騾馬輜重,一般每個總兵的營中,都攜帶大量的營帳、拒馬、火藥、虎蹲炮等物。王鬥運來糧草後,各營的後面,還跟著大量的糧草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