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部 幕府將軍 十七 長安遭戲(第2/5頁)

“老太婆,真是個讓人受不了的老東西!”

“唉!那我說了大納言大人什麽壞話?”

“第二代笨蛋,同樣是小裏小氣,和你們家的老太婆一個德性。”

“只有這些嗎?”

“不,還有。您還說,要是將軍大人去世了,誰也不會給那個吝嗇鬼燒香。縱然他乃一尊大佛,也非一尊好佛,不會澤被眾生……”

“唉,夠了!”長安一臉苦相,把臉扭到一邊。

阿幸恐是想安慰長安,接著道:“表兄可是佩服得很呢,說大人總能一語中的。”

長安卻笑不出來,他猛地聳了聳肩膀,緊緊盯著慢慢暗下來的房間的一隅。對光悅的母親惡語相向也就罷了,之後賠個笑臉也能過去,可把秀忠說成笨蛋,真是醉後吐惡言。

家康今年已六十有三。秀吉故去時就是這個年紀。不日之後,秀忠便會襲將軍之位,可他長安卻在背地裏罵秀忠。此事一旦泄露出去,長安縱使有幾個腦袋,也保不住小命。

“我還得問你一事。”長安漸漸穩定住心緒,謀求善後之策。

“大人請講。”

“亞當斯,就是那個把名字改成三浦按針的夷人。”

“怎的了?”

“我是想問,我是怎麽說那個夷人的?”

“呵呵。大人說:我辛辛苦苦挖出來的金子,怎能讓亞當斯隨便拿去!要是那樣,不會增加日本的財富,金子只能被紅毛人奪了去。只要我長安的眼睛未瞎,我就不會允許此事發生。”

“啊,太好了!”長安自我誇耀,“這些話,光悅也聽到了?”

“正是。”

“好,那麽,阿幸……”

“嗯?”

“你的身份今日正式確定。雖說我喝醉了,但我卻對你說出了那些話,便是因我甚是信任你。在我喝醉之時,你在我眼裏仍是值得信賴的女子。你明白嗎,從今日始,你就是我的側室了。”他異常亢奮,說完之後,眯著眼睛笑了。

對於閱盡世事的長安來說,那些都是可笑的狂言,可畢竟是些不該說的話,他必須封住眾人的嘴。

不必擔心光悅,他自己就是無論在誰面前,都毫不顧忌品頭論足之人。只要長安的看法無十分不妥之處,他便只有佩服。他要是心生輕蔑,那也只能是輕蔑於長安的醉態。

光悅的母親也絕對安全。無論在什麽場合,她都不會違背自己的信念。她雖對人有好惡,卻是一個富有同情心的真正勤勞之人,不會在意他的無禮。只有阿幸……長安靈機一動,想到這個最好的辦法,便是把她帶在身邊,她的嘴也便永遠堵上了。

“你必須同意。你不是也求我把你帶到山上去嗎?”

“唉……”阿幸吸了一口氣,看著長安。

長安自以為可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間。他知此女心中頗不平靜,遂道:“不應留在京城。”

“為何?”

“妙秀擔心,你已與男子親近過。不僅如此,你還從心底裏喜歡你表兄。”

“大人……”

“不管你是不是有所察覺,起碼妙秀已經看出。在家中,姊妹二人爭奪一個男子,實在丟臉。所以,她才故意把你安排在我身邊。”一旦決定把她帶到山裏,長安立即變得能言善辯,“你這樣留在京城,只能使自己痛苦,因自省而苦悶,長安明白這些。你的身份就這樣定了。休大驚小怪。來,我們再喝一兩杯,就安歇吧。”

阿幸眼睛瞪得老大,扭開了頭。然後,她又回過頭,緊緊盯著長安。在她身後,被褥已鋪好,旁邊甚至還放了一把溺器。

“噢,原來竟已準備好了。好,那再給我倒上一杯。”

阿幸面無表情地為長安斟畢酒,然後當一聲把酒壺放在地上,掩面哭了起來。

“你怎的哭了?難道你不喜長安?”長安並不心急。阿幸並非一個不諳人事的小女子。只要男子撫她肩膀一下,女人的本能自會勾起她肉體的欲望。阿幸已到了這樣的年紀。或許她自己也非常清楚,於是一邊用哭泣表示抗議,一邊卻又等著被男人征服。長安把阿幸的哭泣理解為半推半就。他這才發現,阿幸其實是個有幾分姿色的獵物。

“你有話直說就好,我最見不得女人哭。你一哭,我心就軟了。”

阿幸繼續哭著,但愈哭,愈媚態畢露。

長安輕輕放下酒杯,探過頭去,親她耳垂一下。“好了好了,你既然這麽難過,索性算了。我不想讓你過得不幸。”

長安已經變成了一只玩弄老鼠的貓。他變回了以前的長安,成了一個放蕩之人,使盡手段,挑逗阿幸的情欲。

阿幸一聽,緩緩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女人在這種情況下,通常會壓抑情欲,但這最終只能使欲火更加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