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兵變本能寺 四 聯軍設伏(第3/5頁)

“到底還是被他看透了。那麽,請忠次再來一趟吧。”家康也心有靈犀。他兩眼看著信長,一邊點頭,一邊用力一字一句地說:“如此一來,我軍就勝利了。終於可以安心了。”

當忠次再次被叫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地上燃起一堆堆篝火,天上的星星閃閃爍爍。忠次臉色蒼白,一副戒備和憤怒的神色。

“忠次,過來。”家康緩緩地向忠次招了招手,“織田大人說再跟你談談。”

“是。”忠次來到二人面前,單腿跪倒在地。信長揮揮手,把兩名貼身侍衛也打發下去了:“忠次,再往前來一點。”

“是。”

“不愧是家康的左膀右臂,你剛才講的策略,我心裏實際上佩服得五體投地。”

“……”

“雖然是在營中,但也不可麻痹大意。由於剛剛發現一個州甘利新五郎的奸細,我幹脆將計就計。因此,敵人必定前來有海原決戰。只是,先出擊的敵人遭到我軍迎頭痛擊後,發現不對勁,定會撤回去,這樣一來,我們的獵物就少了。因此,我正在考慮有沒有更好的計謀。決戰之日的早晨,奪取鳶巢山的敵人工事,實是高見,真是說到信長的心坎上了。只不過由於是夜襲,一旦讓敵人知道了,就會前功盡棄,所以我故意在眾將面前嘲笑你。我想明天一天打樁釘柵欄,你明晚悄悄行動,趁敵人到有海原的時候,趁機拿下鳶巢山的堡壘,我給你五百火槍手,你意下如何?”

“這……是真的?”由於太意外了,忠次看看家康,又看看信長。家康依然雙眼微閉,似在側耳傾聽。

“哈哈哈,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妙計,如果讓人給聽了去,豈不可惜,所以,我是故意斥責你的,還請你不要見怪。說句實話,你講的夜襲,我恨不能親自去呢。家康,立大功的機會讓忠次搶走了,真可惜。”

家康依然輕輕點點頭,然後對忠次說道:“率領五百火槍手,好好幹。”

“是,二位大人放心。”

“注意,莫要被人發現。”

“遵命。”

“那麽,我也告辭,回去還有好多事得趕緊給眾將安排。”家康深施一禮,站了起來,信長則不客氣地拍拍他的肩膀,“你聽遠處打樁的聲音,咣當咣當,多麽悅耳啊,德川大人。”

就這樣,德川、織田的軍情議事結束了。

藥王寺山的武田勝賴也連夜把眾將叫到一起商議軍情。營帳裏點了許多大蠟燭,奇熱無比,走進去就跟進了蒸汽浴房似的。眾人臉上油光閃閃。

“這麽說,主公無論如何都要決一死戰?”正對著勝賴、說話猶疑不定的正是馬場美濃守信房。

也不知是否聽到信房說話,勝賴把主戰派的跡部大炊助勝資叫了過來。

“聽說在敵入內部臥底的甘利新五郎來報,什麽內容,趕緊講一講。”

跡部大炊故意誇張地點點頭,然後看了一眼馬場、山縣、內藤和小山田,那眼神仿佛把四人都看成反對決戰的頭頭。“是這麽回事,織田的大將佐久間信盛通過甘利給我寫了一封親筆密函說佐久間要歸順武田氏,得立一件大功,他想以此作為禮物獻給主公。”

“嗯?佐久間信盛想為武田效力?”內藤修理急切地問道。

“確實如此。”跡部大炊重重地點點頭,“函上說,信長的缺點是性子急,一旦發起火來,不罵到滿座人都低頭不語,決不罷休,一張利嘴曾把佐久間盛罵了個狗血噴頭,這話早就聽甘利說了。”

“果真如此?織田可是馬虎不得的謀略家。”

“說的正是。”大炊用軍扇拍拍胸脯,接著道,“對方想立個大功獻給主公,我看主公既沒必要拒絕,也沒必要警惕。我想把佐久間親筆密函的內容原封不動地宣讀一下。”接著,大炊拿出一封書信來,讓大家看了看。

“密函是這樣寫的:今主織田信長,內中極懼武田大軍,所謂主動進攻雲雲,萬不可能,且,身邊若無丹羽長秀、瀧川一益二猛將,必不敢輕舉妄動。故,若武田軍隊前去攻打,信盛必尋機從裏接應,一舉破信長大營。信長大營一旦擊破,家康敗走無疑,以此為禮,獻勝賴公,斯時還望笑納。”

滿座聽完,鴉雀無聲。

“佐久間想投誠?把密函拿來我看看。”勝賴老練地說著,掃了一眼書信,然後卷了起來,夾在腋下,“不管怎麽樣,決不能指望佐久間叛變,萬一他真來投誠,屆時再考慮不遲。那麽,明天就照原計行動,左翼由山縣三郎兵衛昌景率領。”

“遵命。”

“小幡上總介信貞在一旁輔佐。山縣之右為左馬助信豐,再右即逍遙軒與內藤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