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月昏五鼓 8 反攻為守密說侍堯  承恩綢繆驚心往事(第3/8頁)



  “好好:有這心腸就是菩薩!”乾隆聽得高興起來,“咱們是皇家,天下事無非家事,能慮到這裏就見大了,這功德比進廟裏燒香貼金要實在得多。”魏佳氏笑道:“我在娘家苦過來的,這天氣不許我們進院子,躲在門洞裏頭娘帶著我跺腳兒取暖,心裏就想‘老天爺,別下了……也別刮風,能叫我們拾根幹柴烘烘身子多好!’哪裏像如今,只盼著雪越大越好,全暖閣子裏抱手爐子看著好玩兒。敢情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乾隆道:“這就是格物致知,以己之心詳推物理。設身處地將心比心,其中就有個‘道’在裏頭。颙琰質樸簡約不事奢華,我看你這做娘的還算教子有方。”

  五個兒子只誇一個,魏佳氏臉上放光,鈕祜祿氏、金佳氏和皇後便覺心裏酸酸的。陳氏心裏雪亮,便忙著調和,說道:“阿哥爺們都是好樣的!琰兒自然沒說的,琪哥兒上回和皇上說話,先用國語,又用蒙朧、吐蕃語,一大嘟嚕兒一大嘟嚕兒的皇上不誇他是‘千裏駒’麽?颙(王+星)開得硬弓,火炮打得準,皇上賞他黃馬褂進來給娘娘請安,走路噔噔的響,誰不羨慕!璘哥兒生就的稟賦,琴棋書畫拿起來哪樣哪樣成,上回在老佛爺那兒彈琵琶,一套子《昭君出塞》,皇上都流淚了呢……璇哥兒那是才子,文章好,詩詞更是了不得——上回尹繼善家夫人進來,說他家小女兒怎麽著讀璇哥兒的詩,怎麽著著迷,我見過那妮子,可惜他老爺子竟去了,不然我還真想在主子主子娘娘跟前提提,配起來是好一對兒!”

  “這倒也是一門好親。”乾隆聽她一套一套誇贊幾個阿哥,自然曉得她的用意,也悔著不該只誇颙琰一人,聽她說到這裏,便看金佳氏,“尹繼善世代簪纓之家,必定調教的好女子,叫人合合八字,只要不沖克,請皇後懿旨欽定就是。”皇後笑道:“我看使得。尹老爺子去世,可可兒的皇上就派颙璇去吊祭,可不是天緣巧合?方才說園子裏去,現在只怕太冷。如今錢上頭雖說寬裕,宮裏頭動土修地龍子火墻,到春日又使不上了。太後也想去遊幸的,不如把澹寧居西邊那片屋子收拾暖和了,一大家子都去賞雪,也樂了玩了,也不得太費工費銀子。”乾隆笑著點頭,說道:“還是和珅有辦法,單是太後慈寧宮修整就使了二十多萬,指望內務府,年年都來哭窮——這費不了大錢,交給蔔義他們去辦就是了。”那拉氏卻道:“蔔義土木上頭本事有限,叫王八恥過去照料幾天,園子裏現成的料,從王廉那裏撥些銀子,要緊的是太後的居處,其余的人只要暖和就成。”乾隆聽了無話。

  恰蔔義端了綠頭牌子盒兒來,乾隆左右看看,竟沒一個中得意的,想翻陳氏的牌子,上頭蒙著紅布,知道她正在月事裏,眼見幾個女人都用目光睨那盒子,胡亂掇起魏佳氏的牌子翻了,笑道:“一個個都如花似玉的,朕竟不知道翻誰的好了。”女人們都知道他反語調侃,不禁相視一笑,乾隆便站起身來,除了魏佳氏和皇後,宮嬪們意興闌珊,跪送他出去各自散去。這裏王八恥便張忙著替那拉氏收拾床鋪,展著被子,對外頭太監吩咐道:“今晚我當值侍候娘娘,你們弄點細炭,後半夜冷,偏就你們也挺屍,熏籠裏不加炭,地龍子裏頭也不加!”聽外頭答應著,見那拉氏坐著啜茶,賠笑小聲又道:“主子娘娘又照應奴才個肥差,今晚奴才準教您舒坦到雲眼兒裏頭,報答您呐!奴才給您弄來那匹沐浴用的玉馬,您試著好不好?馬脖子上那個玉把手兒,叫玉工們做粗一點,就他娘的不肯,說再粗了像棒槌,不好看也不趁手,只好這麽將就了。”

  “本來就是將就事兒,哪能那麽如意呢!”那拉氏正在出神,聽得“哧”地一笑,看左近無人,紅著臉啐一口笑道:“說起玉馬還有笑話兒呢!上回鈕祜祿氏問我‘做什麽使’,我說浴池子裏頭騎著洗浴,打了胰子又太滑的,做個把手握著不至於跌著,她聽了說設計得滿巧的,也要照樣做一個……”她欲言又止,半響才又道:“你要不叫人閹了,還不知騷成什麽樣兒呢!我可告訴你,人前人後還得像個奴才樣兒,不然我不敢招惹你這壞小子,遠遠打發你打牲烏拉去!”王恥扮鬼臉兒齊浪一笑,咕噥著道:“這叫主子有事,奴才代其役,瞧著萬歲爺光景,那事兒漸漸不濟了……”說著伏侍那拉氏脫衣上炕,安穩躺了,坐在她身邊接著撩情做興,兩只手伸在被窩裏摸了乳又摸臉皮,滑著向下……那拉氏被他摸得渾身燥熱臉色紅光,隔被伸出一彎雪臂摸他襠下,喘著嘆道:“又吃那藥了?硬了的,可惜太小,像只蠶兒似的。唉……好好一個人,刀子硬割得殘了——”她像突然想起什麽,縮回了手,問道:“你這殘的,吃了藥還能這樣兒,颙琪阿哥身子那麽弱,能不能給他也配點藥?我現是皇後,子以母貴、要封太子還得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