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第三十三

日俄戰爭爆發,兩國卻在中國東北的土地上交戰。托爾斯泰給交戰國皇帝的信,開首一句就是《聖經》中的話:“你改悔吧。”

在中國東北,一夥土匪劫持了一輛馬車,從車上下來的人正是年輕的李提摩太,胡子們看到後以為看到了怪物,一哄而散。接著,他們又招來同夥,他們問他:“你是幹什麽的?”李提摩太說:“我是教人向善的。”他們又問:“你手裏有什麽東西?”李提摩太說:“教人向善的書。”於是他向他們散發起《聖經》,土匪們又一哄而散了。

丁韙良翻譯的《萬國公法》在中國人中引起了震動,也在來華西方人士中引起了騷動。赫德、蒲安臣等人支持丁韙良的翻譯工作,他們認為,這本書的翻譯可以讓中國人看看“西方國家也有‘道理’可講,他們也是按照道理行事的,武力並非他們唯一法則”。而法國臨時代辦可士吉則極為反對,他甚至喊道:“這個家夥是誰?竟想讓中國人對我們歐洲的國際法了如指掌?殺了他!——掐死他;他會給我們找來無數麻煩的!”

伊藤博文到中國漫遊見到辜鴻銘,辜鴻銘送他一本自己剛出版的《論語》英譯本。伊藤博文說:“聽說你精通西洋學術,難道還不清楚孔子之教能行於兩千多年前,卻不能行於20世紀的今天嗎?”辜鴻銘回答:“孔子教人的方法,就好比數學家的加減乘除,在數千年前,其法是三三得九,如今20世紀,其法仍然是三三得九,並不會三三得八。”

在李提摩太的倡議下,倫敦成立了以市長為首的“市長官邸賑災基金會”,2萬余兩銀子運到中國災區。李鴻章親自派人將國外募捐的銀子運到山西,李提摩太依馬隨行。已經能說一口流利中國話的李提摩太聽見押運的士兵嬉笑說:“看看,這都是(傻不拉即的)英國人的銀子。”

傅蘭雅曾自稱:“半生心血……惟望中國多興西法,推廣格致,自強自富。”後來他卻說在中國的一切不過是南柯一夢。

當攝影家湯姆遜來到中國時,他感受到政府的腐敗,他認為:“中國改革應當是政府本身的改革。”而對中國人民,他說:“中國人相當誠懇、好客。我相信任何一個能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思想及能使對方理解的外國人,在中國的大部分旅途中不會遇到什麽敵意的對待。”他的願言是:“我希望中國能夠盡快從他毫無生氣的現狀中覺醒。”

宮崎滔天曾對孫中山十分狐疑,他後來曾如此說明自己的擔心:“此人果真能身負中國400州郡而立地者乎,能君臨4億蒼生而執號令之旗者乎,可堪輔佐以終遂我平生之志?”通過了解,宮崎完全被孫中山的氣質和理想折服。他感慨道:“乍一看去,其外貌氣質像是涉世不深的後生小夥,又如天真無華的村野姑娘。然而其思想何其深邃,其見識何其拔群,其抱負何其遠大,其情感又何其真切。”他因此成了孫中山的朋友。

李提摩太建議中國政府進行教育改革,並為此每年投入100萬兩白銀。對這個建議,李鴻章回答說:“中國政府承擔不了這麽大一筆開銷。”李提摩太說,那是“種子錢”,必將帶來百倍的收益。李鴻章問什麽時候能見成效。“需要20年才能看到實施現代教育帶來的好處。”“噢!”李鴻章最後說,“我們等不了那麽長的時間。”

為了使中國人了解電報的作用,丁韙良專門請中國政府派官員來觀看實驗,但是派來的幾位官員絲毫不感興趣,一個翰林甚至輕蔑地說:“中國雖然沒有電報,卻已當了4000年的偉大帝國。”幾位老大臣也並不重視,只將其當做一種有趣的玩意兒。丁韙良感嘆說:“在文學方面他們是成人,而在科學方面,他們仍然是孩子。”

燕京大學的創辦是一個艱難的過程。最初籌款的任務交給了亨利·盧斯,即路思義先生,一個虔誠的傳教士,他不得不去美國變成了宣傳中國的“傳教士”。燕大一貧如洗,只是一個概念,連地點都沒有選好,他卻拉下面子去朝別人要錢。盧斯說,這過程:“就好像在水底給碼頭打地基一樣。”

英國作家毛姆來華旅遊,慕名專程拜訪了辜鴻銘。毛姆說:“久聞先生大名,今天特地前來拜訪。”辜鴻銘回答說:“你想來看我,我覺得非常榮幸。”“你們的國人只同苦力和買辦往來,你們想所有的中國人不是苦力就是買辦。”

有一次,司徒雷登和號稱“五省總司令”的孫傳芳見面。孫好奇地問:“為什麽你們外國人要到中國來教育中國人呢?”司徒雷登回答:“文明不是民族性的,而是世界性的。如果把各個民族的文明融合為一體,那麽就能加深各民族間的相互了解。我們的目的就是要同古老的中國文化合作,以幫助產生一種新的文化。”孫傳芳當場就把隨身帶的100美金捐給司徒雷登,隨後又慷慨地捐了2萬美金,並把兒子送進燕京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