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侈靡之俗(第5/5頁)

禁奢之令,仍歷代有之,但皆無驗耳。《舊書·高宗紀》:永隆二年正月,詔雍州長史李義玄禁紫服赤衣及商賈富人厚葬。玄宗開元二年(714年)禁令,已見第四章第一節。《新書·肅宗紀》:至德二載十二月,禁珠玉寶鈿平脫、金泥刺繡。《舊書·代宗紀》:廣德二年五月,禁鈿作珠翠等。大歷六年四月,詔綾錦花文所織盤龍、對鳳、麒麟、師子、天馬、辟邪、孔雀、仙鶴、芝草、萬字、雙勝、透背,及大 綿竭鑿六破已上,並宜禁斷。其長行高麗白錦,大花綾錦,任依舊例織造。《新書》雲:禁大 竭鑿六破錦,及文紗、吳綾為龍鳳、麒麟、天馬、辟邪者。《新書·德宗紀》:即位後赦文:“士庶田宅,車服逾制者,有司為立法度。”《舊書·文宗紀》:大和三年九月,敕兩軍諸司、內官不得著紗縠綾羅等衣服。十一月,南郊禮畢,大赦節文:禁止奇貢,雲四方不得以新樣織成非常之物為獻。機杼纖麗,若花絲布、繚綾之類,並宜禁斷。敕到一月,機杼一切焚棄。四年四月,詔內外班列職位之士,各務素樸。有僭差尤甚者,禦史糾上。六年六月,右仆射王涯奉敕準令式條疏士庶衣服、車馬、第舍之制。敕下後浮議沸騰。杜悰於敕內條件易施行者寬其限,事竟不行。公議惜之。《新書·車服志》:文宗即位,以四方車服僭奢,下詔準儀制令品秩、勛勞為等級。詔下,人多怨者。京兆尹杜棕條易行者為寬限,而事遂不行。惟淮南觀察使李德裕令管內婦人衣袖四尺者闊一

尺五寸,裙曳地四五寸者減三寸。《王涯傳》:文宗惡俗侈靡,詔涯懲革。

涯條上其制。凡衣服、室宇,使略如古。貴戚皆不便,謗訕囂然,議遂格。八年八月甲申朔,禦宣政殿。冊皇太子永。是日降詔雲:“比年所頒制度,皆約國家令式,去其甚者,稍謂得中。而士大夫苟自便身,安於習俗,因循未革,以至於今。百官士族,起今年十月,衣服、輿馬,並宜準大和六年十月七日敕。如有固違,重加黜責。”六年十月七日敕,蓋即杜悰之所條也?

毀非禮之物者:文宗敕纖麗機杼,敕到一月焚棄,已見前。隋文焚綾文布,見第二章第一節。秦王俊薨後,所為侈麗之物,亦悉命焚之。《舊書·張玄素傳》:貞觀四年(630年),詔發卒修洛陽宮乾陽殿,以備巡幸。玄素上書諫曰:“陛下初平東都,層樓廣殿,皆令撤毀,天下翕然,同心欣仰。豈有初則惡其侈靡,今乃襲其雕麗?”又曰:“今時功力,何為隋日?役創夷之人,襲亡隋之弊。以此言之,恐甚於煬帝。”太宗曰:“卿謂我不如煬帝,何如桀、紂?”對曰:“若此殿卒興,所謂同歸於亂。且陛下初平東都,太上皇敕大殿高門,並宜焚毀。陛下以瓦木可用,不宜焚灼,請賜與貧人。事雖不行,然天下翕然,謳歌至德。今若遵舊制,即是隋後復興。五六年間,趨舍頓異,何以昭示子孫,光敷四海?”《竇琎傳》:為將作大匠,修葺洛陽宮。琎於宮中鑿池起山,崇飾雕麗。太宗怒,遽令毀之。《通鑒》:玄宗開元二年三月,毀天樞。《舊書·本紀》雲:“去年九月,有詔毀天樞,至今春始。”語不可解,蓋下有奪文。先是韋後亦於天街作石台,高數丈,以頌功德,至是並毀之。《舊書·本紀》:是歲六月,內出珠玉、錦繡等服玩,於正殿前焚之。《新書》事在七月乙未,其詳已見第五章第一節。《通鑒》:開元二十五年(737年),是歲,命將作大匠康諐素之東都毀明堂。諐素上言“毀之勞人,請去上層,卑於舊九十五尺,仍舊為乾元殿”。從之。《舊書·德宗紀》:大歷十四年七月,“毀元載、馬璘、劉忠翼之第,以其雄侈逾制也”。參看第二十章第四節。《文宗紀》:大和元年四月,“壬寅,毀升陽殿東放鴨亭。戊申,毀望仙門側看樓十間。並敬宗所造也”。《舊五代史·周太祖紀》:廣順元年二月,內出寶玉器及金銀結縷寶裝飲食之具數十,碎之於殿廷。仍詔所司:凡珍華悅目之物,不得入宮。《舊書·田弘正傳》:魏州自承嗣已來,館宇服玩,有逾常制者,悉命徹毀之。此等於物力皆無所惜,意在維持制度而已。然制度之克立,自有其源,不澄其源,而欲潔其流,則旋毀而旋復,亦徒耗物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