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 讀者評論

他堅守氣節客死他鄉,卻為何還是背了“千古罵名”?

靜水流深:應當說是歷史的局限性使然,其人其事可悲、可嘆、可憫。作為一方官員,他對清廷已是仁至義盡,但皇帝向來只把臣子當奴才,根本無懼他的生死。在那種生死關頭,還暗自籌劃當面怒斥異國入侵強盜,未果後絕食而死,也算是有民族氣節了。

永無島:每次看到這樣的文章心情都很復雜。這些人論能力,論手段,論氣度,論努力,論人品,都不差。可是晚清大廈將傾,又豈是個人努力能夠挽回的?!一方面覺得他們迂腐愚蠢,不懂得時代更替是最基本的自然道理,另一方面,這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精神又令人感動。如果有一天我們真的全都“識時務”“為俊傑”了,到底是好還是壞?人類憑借意志去抗衡命運,到底應該歌頌還是惋惜?

乘風:晚清的事情說來很蹊蹺,說是制度的問題,好像不全面;說是人的問題,好像也不對。我認為應該是一套落後的制度遇到了一小撮昏聵的主政者產生的化學反應。縱有曾國藩、左宗棠之類的英才,也難耐上層苟且偷安、不辨是非的混日子式的治國理政。

是非成敗丁汝昌

福田:“‘定遠’巨炮一響,艦橋就開裂了,坐鎮指揮的丁汝昌跌了下來,信號旗裝置也廢了。”

這段糾正一下,“定遠”號自己開第一炮並沒有震壞艦橋。威海“定遠”艦的復制艦,艦橋很結實,再疏於檢修也很難自己開炮就震壞。但是,當時的艦橋(也叫“飛橋”,是露天的)中炮後很容易起火。在“定遠”級軍艦的飛橋下方,有一個大型的裝甲司令塔,起著托舉和結構加強作用。丁汝昌當日受的主要是燒傷(“十八日與倭接仗,昌上望台督戰,為日船排炮將‘定遠’望台打壞,昌左腳夾於鐵木中,身不能動,隨被炮火將衣焚燒,雖為水手將衣撕去,而右邊頭面以及頸項皆被燒傷……”——1894年9月20日,丁汝昌電寄總理衙門報告),飛橋是被日方炮火打壞,而不是被己方火炮發射而震塌。而根據洋員戴樂爾的回憶,丁汝昌受傷之前,305毫米口徑的主炮已經發射了10炮。從戰後的照片和旅順船塢的維修記錄來看,“定遠”飛橋震塌一說也完全不能成立。在海戰後負責調查“定遠”傷勢的美國人沈威廉(William Sowden Sims)的記錄表明,“定遠”的傷情在於“前桅上部折斷、艦首軍醫院被洞穿”,並無只言片語的“飛橋坍塌”的記錄。

陳偉:不止射速上有巨大差距,當時日本開發的下瀨火藥,一碰即炸,溫度極高,在水中也能燃燒,比(西方)列強都先進。這也導致十年後的日俄戰爭,世界第四規模的俄國海軍慘敗於日本。

最會煮面的蘭方人:甲午海戰的失敗是注定的,爆發於海軍大發展的時代,十年已拉開代差,各種戰術體系隨著裝備改善快速更新。日艦代表當時先進科技的速射炮、航速都遠超北洋,有效火力輸出效率遠勝射速既慢又打不準、跑得也慢的清軍。日軍還用上了第一種替代黑火藥炸藥的苦味酸炸藥,這可謂那個時代的“黑科技”,雖然打不動“定遠”“鎮遠”兩鐵甲巨艦,但這種附帶燃燒效應的炸藥對北洋水師其他軍艦的殺傷力度極大。火力時代,比拼的是有效火力輸出效率,面對有黑科技加成的日軍,就是神仙來指揮,只要不作弊都得輸,丁汝昌的悲劇是那個時代中國的悲劇。

末日孤艦“海圻”號:大清帝國的最後榮光

昊子:1959年冬,上海打撈工程局開始打撈“海圻”艦。1960年5月27日,船體被切斷成兩段打撈出水,後拆解回爐。“海圻”艦的故事至此徹底畫上了句號。

Grumman:看到關於清朝水師的文章時總會想起兩句話——鄧世昌在撞向“吉野”前對全艦說:“吾輩從軍衛國,雖死,猶壯聲威。”在大東溝海戰後光緒帝垂淚為北洋水師陣亡將士寫下的挽聯:此日漫揮天下淚,有公足壯海軍威。

何去何從:謝謝大作!屈辱的主題裏不乏悲壯而又奮起的色彩,讀文時整個人的感情都沉浸在那段崢嶸歷史中。有個小問題:易幟時那位清廷特使載振還在艦上嗎?他做了什麽?(作者回復:載振一直沒坐船,他是坐火車去的英國,然後就先回去了。)

提督的抉擇:是死,是死,還是死?

恩來:聶士成有一個手下,是鎮守大沽炮台的天津總兵羅榮光,是湖南湘西吉首人,當時67歲,屬於湘軍中的一員。他同樣也因為彈盡援絕在戰爭中壯烈殉國。他的手下有一個裨將叫沈宗嗣,是湘軍中竿軍領袖沈宏富的兒子,算是羅榮光的子侄輩。這一仗,沈宗嗣逃過了一劫,回到了湖南鳳凰的老家。兩年後他的兒子沈嶽煥出生,也就是後來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獨樹一幟的沈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