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救國委員會的勝利(第4/8頁)

王後和吉倫特派人之死

在戰爭期間,救國委員會實行了殘酷的殺戮行動,軍隊在戰場上殺人,革命黨派則在國內采取殘酷手段鎮壓所有的反抗企圖。他們認為保存自己是合法的權力,那些攻擊他們的人,在戰鬥時是敵人,在戰敗後則是謀叛分子,為此,他們用戰爭消滅敵人,用法律排除異己,以防戰鬥勝利後發生騷亂。為了報復、恐嚇和自保,救國委員會決定實施殘酷的政策。

巴雷爾宣布了對叛亂城市的準則:“裏昂這個名稱不應該存在了,應更名為自由城,並且要在城市的廢墟上建一個碑,記載他們的罪行和受到的懲罰。碑文就寫:‘裏昂曾向自由進攻,裏昂已不存在。’”救國委員派遣科洛·德布瓦、富歇和庫東前往到這個不幸的城市,實施了駭人聽聞的懲罰:槍殺居民,毀壞建築物。土倫叛亂者的命運與此相似,而沒有勾結外國、叛亂不嚴重的岡城、馬賽、波爾多等地,情況稍微好一些,沒有遭到如此殘酷的屠殺。

政府進行了有計劃的殘忍屠殺:為了對付歐洲反對派,判處路易十六的寡妻馬麗·安托瓦內特王後死刑,並在10月16日被首先處死;為了打擊吉倫特派,判處該派的二十一人死刑,布裏索、韋尼奧、讓索內、豐弗雷德、迪科、瓦拉澤、拉蘇斯、西耶裏、加迪安、卡臘、迪佩雷、迪普拉、福什、博韋、迪夏特爾、孟維埃勒、拉卡茲、布瓦洛、勒阿底、安迪布爾、維熱被集中處死;為了打擊立憲派判處巴伊死刑;為了打擊山嶽黨中那些企圖擡高奧爾良公爵地位的人,判處了奧爾良公爵死刑。之後又處理了6月2日的大批罪犯。

抗議二十一人被捕的七十三名吉倫特派人也被捕入獄;但沒有判處死刑。在法庭辯論階段,這些著名的被告勇敢而沉著,但韋尼奧雄辯的口才並沒能拯救自己,聽到判決的瓦拉澤用短劍自刎。拉蘇斯則大聲向審判官說:“我在人民失去理智時死去,而你們將在人民恢復理智時死去。”這些被判罪的人在就刑時,他們高聲歌唱馬賽曲:“一起走吧,祖國的兒女們。光榮的日子來到了!暴政血腥的屠刀已經向我們舉起……”表現出了堅忍不拔的時代精神。吉倫特派其他領袖的命運幾乎都這樣悲慘:隱藏在波爾多附近的聖太米利翁山洞中的薩爾、加代、巴巴盧被發現後,也被處死在平民的斷頭台上;佩蒂翁和比佐在流浪一段時間後自殺;拉博·聖艾蒂安則被朋友出賣;羅蘭夫人從容赴死,表現了一個古羅馬女人般的英勇氣概,而她的丈夫聽到消息後,離開避難處所在大路上自殺;孔多塞在逃脫後又被人發現,為了免受酷刑而服毒自殺。在這次血腥屠殺中幸存下來的只有盧韋、克爾維勒岡、朗熱內、亨利·拉·裏維埃、勒薩日、拉雷韋耶爾·勒波。

救國委員會的成員和權力

10月10日,國民公會宣布革命政府成立之前,無論是內閣、公社還是國民公會,都沒有建立真正的政權,在這種形勢下,政權集中成為人們的迫切要求。作為權力最集中和最廣泛的機構,在國民公會內成立獨裁政權,由占統治地位的政黨來執行成為必然。在山嶽黨和吉倫特派互相對立期間,國民公會成立了救國委員會,作為政府機構,負責以非常和緊急的手段來保衛革命。在5月31日前,救國委員會由大會的中立派代表組成,在第一次改組後的主要成員則是極端派的山嶽黨人。巴雷爾留任,羅伯斯庇爾當選為委員會委員,免去了丹東派埃羅·德·塞舍爾、羅貝爾·蘭代等人的職務,並且將巴雷爾拉攏過去,然後利用聖茹斯特、庫東、科洛·德布瓦和俾約—瓦倫等人,掌握了委員會的權力。

通過掌管輿論和警察部門,羅伯斯庇爾掌握了委員會的統治權,追隨他的人擔任了各個要職:聖茹斯特負責監督和檢舉各黨派的活動,各郡的事務由俾約—瓦倫和科洛·德布瓦負責,軍事由卡爾托、財政由康邦負責;內務和行政工作由科多爾郡的普裏厄、馬恩郡的普裏厄等人負責;庫東負責提出過激的但在形式上緩和的提案;巴雷爾則擔任了委員會的日常發言人,負責隨時上台宣傳。

委員會下面設立了治安委員會,協助執行革命的政務工作以及一些次要措施,和大委員會一樣,治安委員會有十二個成員,三個月改選一次,成員們可以長期擔任。這些人掌握著革命的全部力量。在聖茹斯特的建議下,建立了以獨裁為目的的強力政權,實行古羅馬式的十頭政治,這種可怕的強力政權首先吞噬了山嶽黨的敵人,繼而是山嶽黨和公社,最後自身也被吞噬。

救國委員會以國民公會的名義支配一切,它擁有任免高級軍官、部長、政府專員、審判官和陪審官等職位的權力,既對各黨派進行壓制,也提出各種措施,它派出專員控制軍隊和將領,並對各郡發號施令,借懲治嫌疑犯的條例隨意處分對抗者,利用革命法庭隨意處決人命,以制定最高限價法和征用的手段來支配所有的財產,甚至利用國民公會來控訴國民公會的成員,在這種獨裁政權下,國民公會完全淪落為救國委員會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