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西安事(第2/2頁)

陜西呆不下去,西域,到了西域,沒有了漢人的田賦稅收,又該如何維持,屯田固然可以解決一時,但這屯田又豈是長久之計?況且從史書上看,西域可不是什麽好地方啊!

“應該用不了多久了。”

“哦?先生何出此言?先生可是聽到什麽消息?”

王化行看著玄燁笑道。

“這何須聽到什麽消息,只要看報紙便可得。去年明朝初定,為何明朝新君不願西征?不是他不願,而是因為他不能,當時雖說閩鄭已經盡數歸他,可是閩鄭之中,兵卒數十萬,再加上閩鄭府中權貴,這些人如何安撫?還有廣東的李定國,甚至就連同重慶的李來亨,這些人,他要想辦法解決,若是沒有解決這些問題,他冒然用兵陜西,萬一兵敗,又會有什麽可能?”

明珠見王化行談興起來,則在一旁為他倒杯茶,然後,趁空插話說道。

“你的意思是,明朝是要先安撫國內,然後再用兵西域?”

這倒不是什麽新鮮的事情,在皇上身邊的明珠自然知道,現在明朝內部同樣是內患重重,李定國、李來亨,都是明朝的內患。

“李定國、李來亨雖然已經稱臣,可是他們又豈敢輕易離開廣州、重慶?別忘了,洪士銘他們是怎麽死的!”

提到洪士銘等人的“意外”時,王化行的唇角微揚,然後說道。

“洪士銘等人行船至湖中,船沉而死,雖說是意外,可世間又豈有不活一人的意外?”

搖頭輕嘆著,王化行繼續說道。

“明朝的興乾皇帝,是絕對不會容他們活著到達到京城的,洪士銘他們一死,李定國、李來亨他們又會如何?別人不說,李來亨可是李自成的侄子,崇禎皇上是怎麽死的?興乾皇上可是崇禎的兒子!”

王化行的這番話,讓玄燁深以為然的點著頭。

“李來亨不敢離開重慶,李定國呢?他又豈敢離開廣州?他們兩人又豈會交出兵權?萬一交出兵權,會不會也意外死於沉船?”

提及“沉船”的時候,王化行自然想到了另一個人。

“當年朱元璋派廖永忠去接韓林兒時,韓林兒也是莫名其妙的因沉船而死,洪士銘等從也是如此,如此一來,他們自然不敢交出兵權了,這大明現在內患尚未清除,他又豈會用兵陜西。”

“那麽先生的意思是,明朝必定是除掉兩李了?”

“必定如此!”

“那兩李又能抵擋多長時間?”

“以一地而敵一國?兩李又豈不知自身實力?想來兩李最終,必定是會入朝的。一但李定國入朝,李來亨就是獨木難撐了,至於李定國……想來,興乾皇上總會留他性命的。”

“兩李入朝之日,就是明軍西征之時。”

玄燁長嘆口氣,那神情中盡是與其年齡不相仿的凝重。

“那麽以先生看來,還有多長時間?”

“多則兩年,快則年內!”

王化行的回答,讓玄燁沉默不語的坐在那裏,一年、兩年,對於大清國來說,看來是沒有多長時間了。如果再不往西去的話,大清國恐怕到時候,連想要往西的機會也沒有了。

“可,先生,即便是大清撤往西域,萬一明軍窮追不舍,到時候又該如何?”

擡頭看了玄燁一眼,王化行反問道。

“西域距西安尚有不下五千裏,如此萬裏之外,即便是其勞師遠征,又有何懼?”

王化行的反問,讓玄燁沉默片刻,雖說王化行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可是玄燁在沉吟片刻後,還是開口說道。

“先生,學生前幾日在家中得知,明朝已經修成‘鐵馬路’,那‘鐵馬路’只需數馬,就能拉動十數萬斤貨物,若是明朝大修鐵馬路直至西域,到時又豈有勞師遠征的道理?”

身為皇帝的玄燁自然比王化行了解的更多,“鐵路”剛一築成,他這邊就已經知道此事了,自然也知道對大清的威脅。

“一路盡聚九州鐵,熔鑄幾費爐中煙?”

道出這麽一句從報紙上看到的詩後,王化行反問道。

“往西域五六千裏,恐怕盡集天下之鐵,也築不成這等鐵路,如此又有何患?”

這句詩是從明朝傳出來的,一路費盡九州鐵,既然如此,那鐵礦能修的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