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一戰成名(第3/4頁)

“蔡北……”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夏祥的試卷遞進了紗簾之後,過了半晌,皇上開口了,一開口,叫的卻是蔡北名字。

“學生在。”蔡北忙出列,撩袍跪倒,“恭祝陛下聖躬萬福。”

蔡北跪倒之時,偷眼向文昌舉示意,文昌舉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多說。蔡北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想起雨上小舟之上文昌舉的再三叮囑,心中雖有擔憂事情敗露,卻堅信有文昌舉在,一切自會迎刃而解。

“你師承何人?”皇上突然問起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問題。

“回聖上,學生師承文尚書。”蔡北如實回答,又唯恐別人非議,“舉賢不避親,況且科場之上,糊名謄錄,可保公正。”

“滕正元,你的授業恩師是誰?”皇上並不接蔡北的話。

“回聖上,學生只讀過幾年私塾,後自學讀書,並無師承。”滕正元暗自心驚,誰說皇上病了,皇上心明眼亮,智慧如海。所問問題,看似不著邊際,實則步步危機。

“夏祥,你的老師又是何人?”皇上話題又轉到了夏祥身上。

“回聖上,夏祥承蒙陛下教誨培養。”夏祥心明如鏡,皇上雖龍體欠安,卻事事看得清澈,今日殿試不見三王爺和候平磐,想必是皇上有意為之。

“呵呵,好一個夏祥。”皇上開心地笑了幾聲,聲音中之透露出幾分喜悅,卻陡然語氣一冷,“好一個夏祥,自稱是天子門子,何故做出抄襲的不恥之事?”

夏祥慌張跪倒:“聖上,學生惶恐,不知哪裏抄襲了何人?”

“還敢狡辯!”皇上似乎震怒了,猛然將幾份試卷甩出了紗簾,試卷灑落金磚之上,滑到了陳封面前,“你試卷之上的文章,和你今日之文,筆跡不符,且文章之中所用語句,大多抄襲蔡北文章,你還有何話說?”

陳封撿起地上的試卷,和章則是對視一眼,二人迅速整理一番,收了起來。

夏祥聲音顫抖,好像被嚇得不輕:“聖、聖上,可否讓學生看一看學生的貢院試卷?”

“準了。”

聽皇上恩準,陳封來到夏祥面前,遞上試卷。夏祥只看了一眼,就心中狂喜,文昌舉呀文昌舉,真沒想到你膽大妄為到了如此地步,今日不除去你為民除害為天下辛辛苦苦十年寒窗的讀書人請命,我便白讀了十年聖賢書,我便不姓夏!

“聖上,貢院試卷,雖是學生文章,卻非本人親筆,望聖上明鑒。”夏祥知道機不可失,此時還不當面說出真相更待何時。

此話一出,語驚四座,所有考子都一時震驚。貢院考試,要糊名和謄錄,夏祥此話等於是說有人舞弊。不用想,舞弊之人必是考官之一。

“真有此事?”皇上冷哼一聲,“文卿,你有何話說?”

文昌舉再也站立不穩,“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聖上,微臣知罪,請聖上降罪。”

嗯?夏祥驀然一愣,他還以為文昌舉還會掙紮一番,不想文昌舉竟然直接承認了,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又一想,不由暗暗佩服文昌舉的老奸巨滑,若是再狡辯一番再被迫承認,說不得會惹得皇上大動肝火。與其如此,還不如現在就認罪。

“哼,文昌舉,你還知罪?你眼中還有沒有朕?你眼中還有沒有聖賢教誨?還有沒有朝廷法度?”皇上再次擲出一份試卷,“蔡北,你可知罪?”

蔡北此時嚇得俯首地上,連連磕頭:“學生知罪,學生知罪。學生貪求功名,抄襲了夏祥文章,又將夏祥文章毀去,讓他落榜,學生有損聖人言教,有辱讀書人清名,願領罪。”

文昌舉俯首認罪,蔡北情知大勢已去,再負隅頑抗不但沒有必要,他也沒有勇氣敢在皇上面前亂說,是以一口氣說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當然,他並不知曉文昌舉讓他抄襲夏祥文章李代桃僵的背後,還有三王爺的插手。

“混賬!”

“無恥敗類!”

“斯文敗類!”

“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眾考子一聽此話,頓時群情,也不顧是在講武殿上,無一人不義憤填膺,紛紛指責文昌舉和蔡北師徒二人沆瀣一氣抄襲夏祥文章的無恥之舉。

“肅靜,肅靜!”常關尖著嗓子喊了一聲,“怎麽著,想造反不成?”

一句話頓時震得眾考子不敢再多說一句。

“文昌舉,你還有何話說?”皇上直呼文昌舉之名,可見是對文昌舉已是極度不滿。科場舞弊之事,自大夏立國以來,此屬首次。他心中難壓怒火,他主持殿試十數次來,第一次見到如此嚴重的科場舞弊,且是他生病之際,一種被蒙騙的羞辱感湧上心頭。

“微臣知罪,微臣知罪……”文昌舉癱軟在地,渾身發抖,心中無比清楚他是被高亥、陳封、章則是三人聯手推下了火坑。雖說火坑是他受三王爺指使為夏祥所挖,最終卻是埋了自己,怪得了誰?三王爺只讓他拿下夏祥功名,卻沒有讓蔡北抄襲夏祥試卷,是他一心想扶蔡北上位,才做出了不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