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第3/7頁)

寒夜的街上沒幾個人,空曠的世界裏好像只剩下兩個人和幾盞燈。林雨翔握緊拳,剛要張口,終於不幸,大壞氣氛的事情發生了,susan早雨翔一步,說:“有什麽事麽?沒有的話我回家了?”

林雨翔的勇氣被嚇得找也找不回來,竟搖搖頭說:“沒事沒事。”

susan圍好圍巾,對林雨翔莞爾一笑,跨上車回家。林雨翔呆在原地,又責怪自己忘了說“路上小心”等溫暖的話,不由雙倍地後悔。酒勁又泛上來,想想不甘心,叫了路邊一輛三輪摩托從另一條路趕往下一個路口。

那小三輪盡管好像比林雨翔喝了更多的酒,東倒西歪的,但速度奇快,一路上街燈飛速往後退,只有風在耳邊尖嘯,宛若夢境。

到了下一個路口,林雨翔背倚在街燈後,直想倒地呼呼大睡。同時他又要祈禱susan發揚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的精神,一條路直著走,不要創新出其他走法。

遠方淡霧裏漸漸清晰出一個身影,林雨翔頓時高度警惕,幾乎和路燈合為一體。突然那酷似susan的女孩停下車來。林雨翔以為身影發現異樣,大為緊張,恨不得嵌到燈杆裏或擁有一身保護色。

身影下車後往路邊走,再仔細一看,那裏蜷跪著一個乞丐。林雨翔平時雖然認為乞丐不去建設祖國四化而來討錢很沒志氣,但是還是會給點錢的。但偏今天沒看見,愛情果然使人盲目。

那長發飄飄的身影半蹲在乞丐邊上,掏出一點東西給乞丐,而乞丐則磕頭不止,身影扶住乞丐,再把手套脫下來給他,說幾句話後撩一下頭發,揮揮手轉身去推車。那撩頭發的動作林雨翔再熟悉不過了,的確是susan。

此刻的林雨翔已經不想再去表白什麽了,蜷在路燈後暗想誰追到了susan誰就是最幸福的人。然後就希望susan不要發現他了,忙躲一團不知名長青植物後。自行車的聲音漸遠。不遠處的乞丐目視susan走遠,然後盯住林雨翔看,以為是志同道合者。想那乞丐現在已是小康乞丐,所以並看不起林雨翔。林雨翔還看著susan遠去的背影發愣,轉頭看見那乞丐,是個殘疾人,坐在一輛四輪平板小車上,心生憐憫,也想去獻愛心,不料那乞丐站起來拎著小車拍拍屁股走了。

這一夜林雨翔怎麽樣迷迷糊糊回到家裏的已經不記得,只知道夜短夢卻多,一個接一個像港台連續劇。做得正在劇情緊張部分時,被敲鐵門的聲音震醒。張開眼見是自己母親回家。生母已經好久不見,今晚——今晨老母喜氣洋洋,想必是贏了錢,人逢賭勝精神爽,林母見兒子醒著,笑著問:“咦,我今天回來怎麽見到街上都是學生?”

林雨翔一聽馬上跳下床,一看表,叫完蛋了,要遲到了,於是為了集體榮譽,拋棄個人衛生,直沖門外。一路狂奔,到了校門,車子已經啟動,想萬幸,正好趕上。找到本班那輛車時發現上面能坐的地方已經坐滿了人,只差方向盤上沒人。老師自然指責他一頓,然後發了一個重要指示:坐隔壁班那輛車上。

上了隔壁班那車,只見都是人頭。導遊給他指明方向,說還有一個加座,雨翔看過去,頓時氣息不暢兩眼發亮,靠加座的一旁就是susan。susan也發現了他,微微一笑,拿掉加座上的包。

坐到那個位置林雨翔只覺得無所適從,又恨自己沒搞個人衛生,偏偏造化弄人。悶了好久才敢張眼看世界。susan旁邊的那個女生仿佛一個大探索家,喜歡和大自然抗爭,只穿了一條短褲,臉上又慘白,在夜色的渲染下,能去嚇鬼。susan只是很普通的衣著,但已經夠把身旁那個襯得像鬼中豪傑。那女生一見林雨翔,頓時馬屁橫溢:“啊,你就是林雨翔吧!才子!”

林雨翔恨不得要叫:“好!拿賞!”卻只低下頭說哪裏哪裏混混而已不如你身旁那位才女。

此時車內一暗,氣氛格外雅致。susan輕聲說:“林雨翔。”

雨翔精神高度集中,差點說“到”。

“你昨晚安全回家了?”

“要不然我人還能在這兒嗎?”

“你怎麽坐我們的車?”

“沒什麽原因,最後一個上車已經沒位置了。”

“最後一個上車,這麽偉大?”

林雨翔大喜,想懶人有懶福,說:“沒你偉大。”

“開玩笑。對了,你喝得——沒事吧?”

“沒事,昨天一身酒氣,不介意吧?”

“不——說實話,那酒味挺好聞的。”

雖然這句話是贊揚酒的,但作為酒的消滅者,林雨翔還是很榮幸的。

“昨天很冷,你回家有沒有覺得冷?”林雨翔問。

“還好。”

“去南京車程多久?”

“五個小時吧,現在才三點呢。外邊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