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美少女的謊言(第2/7頁)

同事應:“殺氣頗重,兇多吉少。”

心裏一沉,起身忐忑直奔天真姐姐辦公室,敲門而入。一看之下,天真姐姐果然面沉似水,端坐辦公桌後面手上轉著一根筆,一雙魚肚白的眼睛冷冷翻著我。

點頭哈腰地堆笑,詢問主編大人召臣見駕有何差遣。天真姐姐把筆往桌子上一摔,一嘴陰陽怪氣地開噴:“你怎麽總幹這種讓我給你擦屁股的事啊!”

我當即傻眼,站在天真姐姐對面,整個一沒頭腦和不高興,擦屁股?哪跟哪啊?“主編,我……我屁股怎麽惹你了?”

天真姐姐瞬間情緒崩盤,猛一拍桌子:“我早告訴你們選稿要謹慎要謹慎!你們倒好,還是惹麻煩!我這剛接了一作者電話,說我們雜志擅自從網上轉載刊登人家的稿子,要我們支付稿費並且聲明道歉!”

我笑了:“主編,你還不知道這些網絡寫手啊,一個個都特拿自己當回事兒,實際上我們登了他們的文章,他們還到處炫耀呢,甭答理他們。”

天真姐姐飄逸的鬈發都立起來了,一齜牙沖我狂吠:“我還不知道麽?但問題是這回這個神仙不一般啊!剛才於總過來特意打了招呼說他知道這事,要我妥善處理,很明顯人家是有背景的!不然能驚動於總?”

於總是我們的大總編,我心裏狠狠一撇嘴:呵呵,這個籬笆圈養的天真姐姐喲,在她的世界於總就是天了,好像能驚動於總就是多麽可怕的大事件似的,殊不知在我們雜志社這兒於總算是老大,要真是扔到大街上,算個屁啊。

我這人就是正直勇敢,心裏怎麽想嘴上就怎麽說,當即探頭賠笑,溫溫柔柔地詢問:“主編,對不起消消氣,那你說這事怎麽辦啊?”

“怎麽辦?人家是點名說責編賴寶沒有道德!”天真姐姐伸手甩給我一張紙,手指頭往紙上戳了戳,“這是那個作者的電話,你給我把人家哄好了!”

我雙手拿過紙,一臉鄙視地誠惶誠恐,點頭哈腰地退出主編辦公室。

回我自己辦公室的路上,我掃了眼紙條,忽然有些發怔。紙上寫的那個手機的尾號是2208,哎尾號我怎麽覺得這麽熟呢?這幾位數挺特殊的,好像哪見過。

正琢磨著手機響了,譚墩打來的,直接說“寶,我這回肯定要自盡了”!我正郁悶呢,回了一句“彼此!同歸於盡吧”。他哭喪著聲音:我說真的呢!我這回肯定是坎坷了!我嘆氣:真的彼此,我也挫折了,下班回家說。

垂著腦袋回辦公室,坐到桌前癱軟,同事們一個個表面關懷內心幸災地過來慰問,擺手應付過去,心裏一陣陣沮喪,這回還怎麽請假?解決目前問題吧。

給陳吉吉發短信:下午搬家,我未必能去幫忙了,騷瑞。

短信很快回過來:我哥和你說了?哎呀我告訴他別折騰你的。其實沒多少東西,你放心吧。

看著短信,心裏一陣陣溫暖。我不是說我遇到這點事就多沮喪,但起碼在這樣一個時刻能得到些理解和安慰,是件讓人很貼心、很感恩的事。

察看了一下上一期編的稿件,找到那篇被控擅自挪用的文章,署名是個網絡ID:蔡大小姐。

坐在桌前猶豫半天,拿了座機,按照紙上的號碼撥打過去。響了幾聲,對方接聽。客客氣氣地自報家門,剛說完對方竟笑出來:“呵呵,賴寶麽,多久仰啊。”

我一愣,怎麽著還認識?難道是惡作劇?急忙追問:“您好蔡大小姐,您認識我?”

“您還真是賤人多忘事啊。”對方笑得很有內容,停頓老半天才接茬兒,“怎麽著賴大編輯,你對蔡大小姐這個ID沒印象?”

我一怔,還真是,這名字熟啊!怎麽就那麽似曾相識呢?

電光火石般飛速轉腦子,讓我猛然想起——靠了,難怪熟悉,我很早以前編輯的一期情感欄目就用過一篇網上找的署名“蔡大小姐”的文章,那次之後這個蔡大小姐還打電話來問責了一番。電話是我接的,胡亂調侃半天,把她氣夠戧,最後撂下一句“太沒職業道德!後會有期”作結束。

當時沒當回事,這種威脅式語句聽得多了,基本上都是過嘴癮,誰知道這個蔡大小姐還真的殺回來了!

“呵呵,賴大編輯,真是冤家路窄啊,想不到我這命衰,怎麽都躲不過你的盜竊。”電話那邊一陣不屑的笑意。

我一下不爽了:“竊書不能算偷……竊書!……讀書人的事,能算偷麽?”

電話那邊一陣爆笑,之後慢慢弱化,變為一聲接一聲地哼笑,然後話語不鹹不淡地傳來:“賴寶,就算你是孔乙己我也沒時間和你貧嘴,我跟你們主編提的就是道歉,必須你自己署名道歉。”

“蔡大小姐,別逗了,就算道歉,也肯定是以我們雜志社名義登個豆腐塊,哪有編輯署名道歉的?對吧?”我話裏開始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