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天賜(第2/7頁)

我和付裕相視而笑,一物降一物,二哥原來也有怕的人。

 

落座閑聊,打聽局勢,據老二稱,另一方當事人已經趕來了,但人生地不熟的,且得找一會兒呢。

前前後後地說下來,幾個剛剛加入不明就裏的人士終於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了今晚到底是個什麽局。話題雖由骨頭事件聊起,可七嘴八舌地就聊跑題了。

大器完全亢奮了,估計是在國外憋的,太久沒和這麽一票話癆痛痛快快地說中國話了,借著酒勁兒結巴著發言,不時站起來手舞足蹈,不經意間還念叨出一串串的英文來。

一直因為付裕的不熱情而郁悶的周小天,這時候巾幗不讓須眉了,對大器的英文對答如流,倆人有來言有去語,我們幾個在一旁都是一臉聽天書的表情,只有譚墩插不上話還死要面子,不時地假裝微笑點頭搭話:“Yes,Yes,Really?”——丫前幾天還跟我打賭英文字母是二十七個呢。

付裕這時開始對周小天刮目相看了,扭頭贊許地盯著人家,心裏肯定開始打算盤了,二十一世紀什麽最貴?女人才!況且他還是做進出口貿易的。

“小外甥女,你這英文不錯啊。”逮了一個大器說中文的空當,付裕主動跟周小天示好。

周小天很淡然地一瞥:“謝謝付哥,其實英文是我弱項,法文和日文還算拿得出手。”

付裕當即一臉便秘的表情,怔了兩秒才憋出一句:“才女啊,不早說呢!”

“我剛才介紹自己的時候是想說來著,還沒說到呢就被打斷了啊。”周小天一臉的小報復,眉宇間很有扮豬吃老虎的快感。

付裕一拍桌子:“得了,我賠罪,明天來我公司吧,咱們談談。”

周小天一撇嘴:“明天?看看吧,不一定有時間。”說著話根本不正眼看旁邊付裕的苦瓜臉。

老二在一邊笑開花了,知道這事托底了,大手一對掌。“看看!我盡幹這積德行善的事!”說著話激昂地用力敲桌子喚周圍,“哎哎哎!你們以後都叫我新外號啊!打今兒起,我叫善老二!”

周圍七八雙眼睛都同時瞪圓,接著全部樂個東倒西歪。中華文字多麽博大精深啊,諧音就是其精髓之一……

 

十多分鐘後,桌上的新朋老友都已經混得很熟了,敵方還沒到場。老二讓骨頭打電話催,骨頭依舊百般推辭。老二無奈,對其一頓暴打,親自抄手機催人。

他那邊按著號碼,我這邊手機倒響了。

包房裏一片喧鬧,我只得拿著手機起身出去接聽。走到包房門口的我就傻眼了,來電顯示是——王欥欥!

“你在哪兒?”電話那邊聲音平靜,越平靜越讓我覺得不踏實。

側頭看了一眼身後,沒人注意我,立馬閃身出了包房。快步走到走廊在過道休息區拉了把椅子坐下:“有事?”語氣冷漠而不耐煩。冷漠是裝的,不耐煩是真的。被王欥欥奴役這麽久了,好不容易翻個身起個義還得提心吊膽的,何苦啊我。

“我問你在哪兒?”語速平緩,我甚至覺得電話那邊的王欥欥在憋笑。

我長嘆口氣:“我在外面呢,有事,回頭說吧。”

“你敢掛?”那邊明顯的威脅語氣。

哎呀我這暴脾氣!你當我真不敢掛是吧?我沖著手機無聲地惡罵了幾句,貼到耳邊緩和語氣:“我真的有事在辦。辦完打給你。”

就在我已經把手機從耳邊撤下,手指也奔著掛機按下去的瞬間,手機裏悠悠地傳來一句:“你猜我在哪兒?”

“哢嚓”一個炸雷在我腦子裏閃亮轟鳴了一下。

王欥欥這句話,在我聽來是話裏藏毒,下意識地擡頭向周圍打量了一番,生怕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處拿著手機沖我獰笑……

“你——在哪兒?”底氣不足地反問時,眼角掃向四下,一號位安全,二號位沒情況,三號位安全……周圍沒有異常,提起的心墜下半寸,但依然覺得周圍危機四伏。

“那你在哪兒?”王欥欥的腔調裏又開始出現了那種勝者為王的笑意。

我爆棚了,瞬間反應過來她只是在耍手段驚嚇我!你可以調戲我的肉體,但不能調戲我的恐懼啊!熟可忍生也不能忍了:“王欥欥!我把話說絕點兒,我不欠你什麽吧?憑什麽你有事的時候我就多余,我有事的時候還得隨時聽你調遣?就算朋友也沒這麽擠對人的吧?”

“好,你說的,一會兒見。”聽得出王欥欥也不爽了,語調從三月份一下到了臘月。

直接按鍵掛機,一會兒見?嚇唬誰啊?知道我在哪兒啊?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太監急了還手淫呢,我看你怎麽玩!

 

回包房的時候,在門口正遇到倆服務員擡著一箱啤酒往裏進,我邊跟著進去邊納悶怎麽又開始了,包房裏傳來袁老二的號叫:“開!都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