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真愛如血(第3/4頁)

“什麽時候回來?”短信提示響了,我邊問邊掏兜。

“沒準信呢,就這三五天吧。”付裕看了一眼我手機,“誰啊?王欥欥叫春哪?”

我搖頭,短信還是那個陌生號碼,內容還在糾纏老問題:你好,我不好。

我把手機遞給付裕,讓他看號碼,付裕搖頭,忽聞旁邊一陣喊喊,骨頭佝僂著身子探過來拿煙,付裕一個搶斷把煙揣起來:“男人抽煙,太監抽什麽抽!”說完轉向我,“沒回吧你?不怕是騙子?”

我看看束手一旁可憐巴巴的骨頭,慈悲之心頓起,掏出煙盒甩給他,低頭邊回短信邊回付爺的話:“騙就騙,我現在這樣還能被騙什麽?沒錢沒車的,最寶貴的貞操都沒了。”

短信回的是:不好裝好。

回復短信剛發出,頭皮瞬間麻了一下。付裕倒是提醒我了,靠,這陌生號碼不會是王欥欥吧?閑著無聊換個號碼拿我當愚人節過?

當初付裕曾評價王欥欥:因為天生漂亮,從小就沒受過欺負,被人一路哄著長大的,覺得男人都圍著她轉是無比正常的,所以跟男人說話從來不經大腦,傷了人都不知道,也不當回事。

時至今日,不得不感嘆付爺當初真是字字珠璣,高瞻遠矚,金玉良言,旁觀者清。

此刻,這陌生號碼的靈異短信,真的讓我懷疑是王欥欥的惡作劇,心緒就亂了起來,心不在焉和付裕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大器與往事。等了一會兒,那短信再沒回過來,倒是把袁老二等來了。

門鈴一響,付裕一個乾坤大挪移撲過去開了門,同時幹號:“老二你帶編織袋和鐵鍬了嗎?咱們把骨頭埋了吧,我受夠了我!”

袁老二信步進入,標志性的光頭使得客廳裏恍若明亮了許多,穿著件亞麻的布衫子晃晃走到骨頭面前,熊掌一拍:“咋地了哥們兒?讓人給煮啦?”

熊掌落肩,骨頭全身一個激靈,緩擡頭,目凝視,顫嘴角,哽咽出了一句典型怨婦座右銘:“老二啊,你說我這命,怎麽這麽苦啊!”

 

講述。單口講述。對口講述。七嘴八舌地講述。

袁老二聽罷來龍去脈,點頭,突然上前一把將骨頭從沙發上揪了起來,手托著他下巴直視:“多大點兒事?啊?你說這算多大點兒事?談個蛋!就告訴他,艾媚是我媳婦!你他媽給我滾回東方之珠去!”

我和付裕在一旁都笑開,雙雙緩緩拍手,點頭贊嘆:“二哥了不起,有文化,還知道東方之珠呢。”

骨頭被袁老二的氣勢所震懾,眼睛閃著希望開始瞪大,又忽地黯淡了一下:“二哥,那小子不是一個人來,要是艾媚也去的話,我怕……我怕在她面前丟臉。”

這算是交了實底了,我與付裕跟老二對視,表示理解,誰都怕在心愛女人面前丟臉,男之常情。

老二擡手拍拍骨頭的臉:“他能從上海帶幾個人來?這是北京!你怕個毛啊?強龍還壓不過牛頭犬呢!”

聞言,付裕馬上探身低眉順眼地憋笑:“二哥,是地頭蛇,地頭蛇。”

老二沉浸在自己的萬丈豪情之中,根本不理付裕:“我管他幾頭蛇!我管他是騾子是馬呢!不就是人麽!我們都去!”

……得,白誇他有學問了。

骨頭眼睛裏徹底變解放區的天了,“哢哢”閃著崇敬的光芒,一把握住袁老二的手:“二哥!你去我就放心了!他們要是不服,我就讓你替我教訓他們!”

“打架?”袁老二吼了一嗓子,“我借他倆膽兒!”說著話從褲兜裏刷地掏出一把黑色甩刀,直接摔在茶幾上。

嗯,這裏可以交代一下袁老二的背景資料了,看剛才他那一驚一乍的氣勢,想必看官們也猜到他肯定不是大學教授了。這光頭壯漢的真實姓名是嚴禁我們叫的,原因是真名太秀氣,難以啟齒,剛認識那會兒都叫二哥,混熟了之後也敢直接叫他老二了。

袁老二原來在密雲搞建材,這幾年和人搭夥弄了一個運輸公司,國產老百姓都知道,不管哪座城市,但凡搞運輸公司還能掙到錢的,起碼都得有點背景,黑的白的都能打上招呼,更深的東西我們不知道,老二也從來不炫耀,他說都是哥們兒而已,有事幫忙,沒事喝酒,互相知道多了沒什麽好處。

二哥這話,至今仍被我奉為交友準則。

讓我們再次回到事發現場,老二把那柄黑色甩刀擲到茶幾上,付裕眼睛就直了,幾步湊過去拿起來幾乎貼在鼻子上看,嘖嘖不停:“好玩意兒啊!二哥!這可是軍版啊!你還真是神通啊!”

袁老二明顯很受用的表情,故作不耐煩地擺手:“給你給你!給你這小富豪留著,被綁票的時候自殺用!”

事情基本敲定,袁老二帶著骨頭先行閃人。付裕讓我今晚甭回去了,轉身拎來一瓶全是洋字碼的酒和倆杯子。我問什麽酒,付裕邊倒酒邊搖頭:“說不明白,叫什麽拿破侖的,別人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