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217(2更)

孟江南瞧得出神,並未發現向漠北,還是三黃耳從西屋沖出來圍著他撒歡,她才發現他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身側。

“嘉安,你回來了。”她擡頭看向向漠北,嘴角上揚,眸中有光。

“好看麽?”向漠北看一眼枝頭的臘梅,問道。

“好看。”孟江南點點頭,忽地將唇角揚得更高,帶著些微羞赧道,“嘉安更好看!”

向漠北微微一怔。

孟江南已然拉上他的手將他往屋子方向帶,一邊道:“我已經讓向尋將嘉安沐浴用的湯藥準備好了,嘉安定是又冷又乏,快去洗洗。”

向漠北不置二話,由她牽著他的手,不過是也握住了她的小手輕輕地捏了又捏。

孟江南將他拉到松鶴屏風後的浴桶旁,浴桶裏已然盛滿黑褐色的湯藥,正不停地蒸冒著熱氣,她為他準備好的衣裳就平整掛在一旁的木施上,中單則是整齊得疊放在木施旁的方形小幾上。

“我為嘉安寬衣。”不過為向漠北褪下了外袍與襦衫後她便收回了手,還余中單在他身上,道,“嘉安你且安心泡著,我就在外邊,若是需到我,喚我一聲就好。”

說完,她便要轉身離開屏風後。

向漠北忽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轉過頭來看他的眼眸,淡淡道:“小魚還未有為我將衣裳解完。”

孟江南先是一怔,爾後倏地紅了臉。

此時向漠北身上只剩貼身穿的中單,再褪便是再無一物,而孟江南雖與他是夫妻,已與他契合過無數回,自他們成為真正的夫妻後日常也都是由她為他寬衣,可那都是歇息前的寬衣,即便是在行那羞人之事時,也是他自己將自己身上衣裳褪下。

她不曾伺候過他沐浴,更不曾替他寬衣解帶至連中單都一並褪下。

眼下這是第一回。

孟江南下意識想要搖頭,可對著向漠北那雙深墨色的瞳眸,感受著他煨著她掌心的溫度,她卻是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點了頭後她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麽,卻是想反悔都來不及了。

因為向漠北已經松開她的手,於她面前站好。

孟江南面紅得指尖在微微打顫,低著頭不敢再看他一眼,羞澀緊張地替他解開了衣帶,脫下了他的中單,露出他傷口猙獰醜陋的胸膛來。

他的這般模樣孟江南已見過無數回,他身子雖仍繃得有些緊,但已不再如初時那般緊張到害怕。

卻也只有在孟江南面前,他才能做到坦然面對,不躲不藏。

是她給了他這一份勇氣。

然而給了他這一份勇氣的姑娘這會兒則是在緊緊捏著他的腰帶遲遲不敢扯開。

她耳上的珍珠耳墜將她通紅的耳珠襯得如同打了胭脂一般。

她緊張到微顫的指尖亦是羞到泛紅。

向漠北垂眸看著她緊捏著自己腰帶的一雙柔荑,本想握住她的手帶著她將自己的腰帶解開,但轉念想到若真是如此,怕是往後的一段時間她連瞧都不敢多瞧他,只好作罷,自她手中將自己的腰帶拿了過來。

然他卻未轉過身去,而是就這麽當著孟江南的面將自己的腰帶扯了開來。

孟江南登時臉紅心跳地飛快背過了身去,羞得就差沒擡手捂住自己的雙眼了。

向漠北看著她羞臊得背過身去的模樣,情不自禁地低低一笑,知她於這男女之事向來面皮薄,便也不再逗她,兀自將腰帶解開後便踩著矮凳踏進了浴桶裏,坐下身來讓湯藥泡過自己半身。

而孟江南聽得水聲,確定向漠北已經在湯藥裏坐下身後,這才小心翼翼般地慢慢轉過身來。

見著他果真已經泡在了湯藥裏,這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氣。

向漠北可未錯過她面上這細微的表情變化,不禁又輕輕笑了,“小魚又不是第一次瞧見我的身子了,怎的還這般羞?”

他說這話時將一只胳膊搭到了浴桶邊沿上,下巴輕枕臂上,被湯藥打濕的長發黏在他白凈如瓷的頸上肩上胸膛上,再有他那如星亦如月的眼眸與嘴角邊上的淺淺小梨渦,孟江南覺得此刻的他像極了墜入凡塵的上仙。

不,不對,應該是在山中修行了成千上萬年的男妖!

仙人才不會像他這會兒這般妖冶,只有妖精才會勾人神魂。

此刻的向漠北不是他平日裏清冷淡漠的模樣,而似一個帶著些微痞氣的紈絝,且還是個俊俏紈絝。

孟江南只覺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要被他給勾走了,於是只能訥訥地回答他的問題:“不、不一樣的。”

“如何又不一樣?”向漠北微微歪了歪頭,這般才好將孟江南低垂著的面瞧得更清楚。

他本是青白的面色此時已讓溫熱的湯藥蒸得有了血色,本就白凈俊俏的臉浮著薄薄的緋色,他只用發帶松松系著的長發因著他這微微歪頭而散下一轡滑在他頰邊,青墨色的發使得他面上的緋色更為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