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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雲珠自小就喜愛同項珪玩鬧,外人眼中的閻羅將軍,她不僅敢朝他耍賴,甚至敢使喚他到西城買糖餅南城買麻糖,人人都道宣親王府的男人這是要把這個閨女給捧到了天上去。

不過玩鬧歸玩鬧,但凡項珪肅起臉來說正經事時,項雲珠便再不敢玩笑,只敢乖乖杵著不動。

宣親王府的男人是很慣著這個閨女無錯,卻也不是任其無法無天任性妄為,尤其在這擇婿一事上,是全然由不得她胡來。

項珪雖對男女情愛一事一竅不通,但白日裏項雲珠著急忙慌地躍窗而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住攔住一位身姿頎長卻不修邊幅的男子後那副由驚喜變為失落的神情他還是看得懂的,他見過手下弟兄就是這般興致勃勃地沖上前去攔住一姑娘家誰知卻是認錯了人後一臉頹喪的模樣,今兒這丫頭不就是如此?

明顯的“以為是情郎誰知卻是認錯了”的反應。

“我可告訴你了項雲珠,你看上的野男人別指著我們會同意,你可以不說,但別讓我知道了,若是讓我知道,我非打斷他的腿不可!”項珪沉著臉點名道姓,足見他說的並非玩笑話。

單就想到今日那人那不修邊幅的模樣,項珪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們宣親王府的寶貝閨女必須這天底下數一數二的男人才配得上!

他們宣親王府對兒媳的出身沒要求,那是因為他們是男人,是為自己女人撐起一片天的男人,可對女婿的要求,那就另當別論了。

整個京城誰人不知宣親王府的幾個大男人對這唯一的女兒疼愛有加?要想得到他們幾人的一致滿意而娶得項雲珠歸,那可比登天還難,因此至今為止根本無人敢到宣親王府來談過項雲珠的婚事。

這天家的女兒,可不是任何一個男人都能消受得起的,單就一個把閨女當眼珠子來疼著的宣親王還有人勉強能應付得來,可再加上他那三個兒子,可就無人敢恭維這位金枝玉葉了。

全京城的青年才俊無不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像宣親王以及文淵閣大學士項璜那般娶一個粗野的女將回家還將其捧在手心裏疼著護著,這宣親王府的小郡主若非含著金湯匙出生,單就她那粗野又火爆的脾性,誰人會想著與其結為連理?

而今哪怕她出身再金貴,也無人能夠接受得了既要忍受她粗野火爆的脾性又要忍受宣親王府上下那不可理喻要求的條件而願意與項氏結為姻親,更莫論是出於真心實意地想要娶她為妻。

這天下間能有人是出於對她真心喜愛而想要與她結為連理?一無是處還野蠻成性的女人會有誰個男人喜愛?除非那男人有眼無珠!

這不僅是全京城的所有青年才俊的想法,亦是全京城能夠與宣親王府門當戶對的人家的想法。

他們是要娶一個能夠對自己家族有用的女人回家,而不是要請一尊會令自家雞飛狗跳的大佛回家。

宣親王府的主子們自然不曉這些,在他們眼中,他們家的閨女是天底下最好的那一個小棉襖,誰能娶到她,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項雲珠張張嘴,顯然是想要說什麽,但看項珪連她的大名都點了,她便甚也不敢說,連撇撇嘴都不敢。

要知道項珪每每只有當真生氣時才會點名道姓地稱呼她,而他是真真是言出必行之人,項雲珠即便有再多不服氣的話,也不敢在此時給他火上澆油。

反正……反正樓貪吃又不喜歡她,如今更是不知身在何方,上元節過後二哥就要前去藩地了,就算屆時樓貪吃他出現在京城,二哥也揍不著。

況且,他不會來京城的。

思及樓明澈,項雲珠連腦袋都垂了下來。

項珪見狀,眉心緊擰,“此事我暫且不會告訴爹娘,時辰不早,你歇下吧。”

說完,他在項雲珠那蔫巴巴的腦袋上用力揉了揉,這才離開。

他一離開,項雲珠便無力地趴在桌案上,眼淚直掉,不停地用手背來搓眼眶。

明明決定好了不再想那個樓貪吃的事了,可又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他。

嗚嗚嗚……她該怎麽辦才好?真能如小哥說的那般,時間久了真的便會釋然了嗎?

向漠北進入了溫書狀態,為二月的春闈做好準備。

倒非他自己提出要溫書,而是孟江南覺得他還是多溫些書才好,如此到了春闈才能更得心應手,向漠北不想拂了她的意讓她著急,便在給阿睿上課之後同他一道在書房裏學習。

至於孟江南,不是教宣親王妃剪窗花,便是聽蕭箏說軍中事以及這一年來在西州剿匪之事,又或是教她們下廚,總之不會閑著或是悶著,更多時候則是在梅林練習射箭。

這是她向宣親王妃求學的,那會兒宣親王妃正在一門心思剪窗花,無暇分心,便讓蕭箏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