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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親王向來不喜在冬日外出,尤其是在這年末時節,一是他畏寒,二是他不喜外頭的吵雜,然當他聽聞宣親王妃與向雲珠攜孟江南要去集市時,二話不說便湊到了宣親王妃跟前來。

他給宣親王妃挑了一支口銜寶珠赤金鳳步搖,為她簪到了發髻上。

宣親王妃只朝銅鏡裏瞧了一眼,便毫不猶豫地將其取了下來,放回妝奩。

宣親王當即又拿了一對金鳳簪要為她簪上。

宣親王妃果斷地從他手裏將簪子拿開,無奈道:“阿昭,我是去集市,不是入宮,不戴這些。”

“皎皎戴著好看。”宣親王不大樂意。

宣親王妃轉過身來,揚臉看著面前的宣親王,反道:“可我戴著覺得既沉又礙手礙腳的,阿昭還要我戴著麽?”

“那就不戴了。”宣親王當即改口。

他從不做讓宣親王妃覺得不舒坦之事。

“皎皎。”宣親王拿起宣親王妃的手,輕輕揉捏著她的手心,“我也同你們一塊兒去。”

“你去做什麽?”宣親王妃瞧著宣親王巴巴看著她的模樣,不由笑了,“你去了不是教那孩子不自在麽?”

宣親王一副老大不樂意的模樣,嘴往下撇著,像生氣的小孩兒似的,委屈巴巴的。

“乖。”宣親王妃站起身,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他往下撇著的嘴角,寵溺地柔聲道,“我給你買油炸芝麻團子回來。”

宣親王則是張嘴輕輕叼住了她的手指,含到嘴裏抿了抿後才沖她笑了起來,“那我要兩個。”

他笑起來的歡喜模樣真真好似因得了好吃的零嘴而開心不已一般。

他生來尊貴,莫說不缺這一口吃的,便是這天下任一美味珍饈,只要他想吃,都能出現在他的膳食之中。

他歡喜的是那是他的皎皎給他帶的,特意的,偏愛的。

“好。”宣親王妃在這個與她撒了二十余年嬌的相公嘴角親了親,笑得愈發溫柔。

其實哪兒是因為擔心有他在而致孟江南緊張,不過是今晨起身後他似有著涼的跡象,宣親王妃擔心他到外受寒才尋的理由罷了。

她的阿昭啊,硬來不行,得哄著。

不過,宣親王自個兒沒去成,倒是把項珪給趕著跟在了宣親王妃她們身後,道是沒個男人跟著他不放心。

正在梅林練。槍法卻被自家寶貝爹給扯出來同女人逛集市的項珪沒好氣地瞪向隨時準備著跟在宣親王妃身後出門去的侍衛,指著他們問宣親王道:“爹,他們難道不是男人?”

“哦。”宣親王瞥了他們一眼,面不改色道:“他們不是。”

侍衛們:……

侍衛心裏苦,侍衛不敢反駁:您說什麽便是什麽,反正屬下也沒有說話的份兒。

項珪不無同情地拍拍兩名侍衛的肩,揮揮手讓他們退下了。

他自己一人跟著便夠了,要這麽多人跟著作甚?就娘那百步穿楊的本事和小滿那在青雲師太那兒靜修了三年的身手,也就只有爹還擔心她們被人欺負了去。

沒轍,誰讓爹非讓他跟著不可,那他便跟著好了。

他也許多年未有陪娘逛集市了,今回也權當好好陪陪娘了。

“娘。”項珪湊到宣親王妃身旁,將手臂朝她肩上一攬,像個無賴似的朝她笑嘻嘻道,“待會兒兒子要是瞧上些什麽,您得給兒子買。”

宣親王妃一巴掌糊他腦門上,嫌棄地笑道:“多大的人了,還這麽朝娘跟前湊,邊兒去。”

“娘您還不如說爹呢。”項珪哼哼聲,“爹還朝您要親親要抱抱就差沒朝您要舉高高了。”

站在一旁的家丁婢子們低著頭使勁憋著笑。

宣親王妃睨他一眼:“你能和你爹比?”

正要生氣的宣親王一聽,頓時不氣了,反還翹起了鼻子:就是,臭小子你也想和老子比?

只聽宣親王妃又道:“你爹成日愛哭你也愛哭?你爹愛撒嬌你也同他一般?”

才翹起鼻子的宣親王:“……???”

項珪當即哈哈笑出了聲。

宣親王氣得直要追他來打手心。

孟江南與項雲珠此時正好來到花廳。

項珪毫不猶豫地站到她們身後。

宣親王則是即刻擺上一副正兒八經的模樣。

這個名叫小魚的孩子才剛回家呢,不能才一回來就把人給嚇著了。

珩兒會生氣。

然而他這廂才將自己言行舉止端正了,那廂項珪卻是一擡手便將孟江南頭上的冪籬給掀了!

宣親王:“……!”

處在錯愕之中的孟江南只聽項珪不無嫌棄道:“整的這是甚麽?不嫌礙手礙腳麽?三弟給你整的?回頭你告訴他,我跟著你們呢,誰個男人敢將眼珠子朝你身上瞟來,我會讓他走著出來爬著回去。”

孟江南正聽得一臉震驚時又聽得宣親王妃贊同地附和道:“我會把他眼珠子挖出來。”